“我们采用的是最先进的训练方式。”男人慢悠悠地道，“这一套训练方式已经延用了很多年，并且有专人在与时俱进地进行升级改造。对你们从身体素质、意识能力还有特殊天赋上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提高和开发，所以，从‘破’出去的学生，都是最优秀的学生。”

“不错。”晏宁道，“所以其实还是有一大部分人是走不出去的。”

“不要说得这么阴森嘛。”男人道，“无非就是洗去记忆再遣返而已，他们还是可以回归普通人的生活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晏宁道，“忆往昔加表彰大会吗？我不会给你颁奖的，死了这条心吧。”

“后悔吗？”男人静静地开口。

晏宁顿了顿，抬起头盯住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比较特殊。”男人笑了，“你爸妈都是‘破’出去的人，所以你根本没什么选择的机会，直接就被送进了基地。这个问题原则上应该问你爸妈，但是很遗憾，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我只好来问你了。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问法，如果当初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会来吗？”

“你说过。”片刻之后，晏宁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不错。”男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我现在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这话一出，晏宁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不相信吗？”男人笑了。

“你看看你周围。”他向后站了一步，展开了双手，“这是我们创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规则都由我们自己制定。看到了这个世界，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一般，他的身后，巨兽的嘶吼声骤然响起。

一声巨响之后，山洞崩裂，碎石混着狂风中的雪珠纷飞，通体雪白的红眼怪物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它的背后，一双透明的翅膀扬起，翅尖几乎要碰到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太阳。

“我就知道……”晏宁叹了口气，“这种东西是你的杰作。”

“进入这个世界的，都是命中注定要进来的人，本来就是寿数已到。能活下来已经算是意外的运气了。”男人道，“但是你不一样，你跟我算是有师徒情谊，我可以破格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吗？”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蛊惑，晏宁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见过晏和。”男人道。

“你没必要提我姐姐。”晏宁抬起眼看他，目光里已经有了警告。

“你急什么。”男人笑了，“本来就是朋友的孩子，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放心，就是悄悄地看了她几回而已。”

“她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孩子。”他静静地道，“从小养在父母身边，该学的其实一样都没有少学，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还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我一直很奇怪你的父母为什么作出了送一个留一个的选择。所以有的时候，我很同情你。”

“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他走近了一步，将手搭在了晏宁的肩膀上。

他的手很冷，隔着衣料也冰得晏宁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退开了一步，接着循循善诱地道：

“怎么样，趁着你进入这个时空世界的机会，我们可以让时空倒流，让你回到那个时候，你不会被放弃，可以平平安安地在平常家庭中长大。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不想要吗？”

“你不是……”他的语气顿了顿，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地挑起了嘴角，“恨了他们很多年吗？”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静悄悄的寂静。

晏宁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在对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脑子其实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完全放空自己的机会。

面前的人是他少年时代最大的秘密，他十七岁从‘破’毕业进入这个世界，除了经常会接到任务让他有了自己有过这段记忆的实感，其余的时候已经完全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一直到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鬼屋，在鬼屋里的经历偶尔也会唤起他从前模拟训练的记忆。

但也是平静的回溯过去，他不确定自己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但是现在，这个人突然又出现在他面前，问他如果有机会重来他会不会接受，他突然就觉得有些茫然。

他闭了闭眼，年少的记忆一幕一幕从他眼中闪过，良久之后，他重新看向了男人。

“不。”他道。

“这么坚定？”男人有些意外，“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并没有给你时间上的压力。”

“不需要。”晏宁重复了一遍，然后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还有，你真的没有吗？我的身体可还在雪地里站着呢，你确定再过一会儿我不会直接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吗？”

男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晏宁淡淡地道，“我虽然不理解他们，现在也不理解。但是我感谢我所有的经历，他们让我成为现在的我，更何况，我也懒得再把人生再过一遍了，浪费时间，现在这样挺好。”

“算了。”说到这，他笑了笑，“跟你这个冒牌货说这么多干嘛呢。”

眼见着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有些无辜地挑了挑眉：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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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一下前情=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