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你要是当时直接动手，我未必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是简单的平铺直叙，可不知道为什么，陈音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她突然开了口：

“闭嘴。”

晏宁停了下来，看着她。

双眼猩红的女孩抬起脸来和他对视，语气很平静，却无端地听着有一些怨毒：

“为什么？”

“为什么你永远都不会输？”

“我会输。”晏宁笑了笑，“前提是你没有出错。”

陈音沉默了一瞬。

片刻之后，她缓缓地开了口：

“你说得没错。”

“你知道吗？”她道，“我能到这个世界里来，本身就是借了别人的力量。”

“何夏。”晏宁偏了偏头，吐出了两个字。

“对。”她冷冰冰地笑了笑，“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了。所以我知道她有返场复仇的权利，于是我趁着她苏醒的那一刻，夺取了她的身体，为的就是来找你报仇。”

“朱邵是我杀的，我用了同样的方法利用了他的身体。”她道，“也是我引导的那个小蠢货来杀你，哦，还有你身边的那个蠢货，反正都一样。”

她一口一个蠢货，南逸的脸涨得通红，情不自禁地就张口反驳了他一句：“你说谁蠢呢？”

“我说你。”陈音冷笑，“怎么了吗？”

南逸：“……”

他实在是不擅长吵架，一句话在嘴里翻来覆去地过了好多遍也没能出口，最后，还是晏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你是真的觉得他能成功么？”

“我不觉得。”陈音顿了顿，“但你要知道——”

她像是叹了口气，

“我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赌。”

“一开始，我赌我的箭能刚好射中你。”她歪了歪头，像是终于对命运屈服，表情有些天真的自嘲，“但是我失败了两次。”

“这得谢谢我朋友。”晏宁道。

“行吧，姑且当作你的运气。”陈音笑了一下，“紧接着，我赌我派去的人能够成功，你知道的，像他们这种天地间滋生出的灵魂，最是单纯，也最是执拗。”

“……看出来了。”晏宁揉了揉太阳穴，“确实挺难搞。”

“我最不应该赌的，就是关于你。”陈音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晏宁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陈音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道：

“我赌你发现不了那个小蠢货的秘密，就算发现了也联想不到我的身上。我赌你找不到我的弱点。我赌你哪怕多了那么一点时间，也没办法自救。”

“这么多的赌注。”她的手指蜷了又蜷，最后还是放了开来，“只要有一个我赌对了，我就不会输。”

“你说，为什么，我最后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