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不信邪的嘛。”大爷看着颇有些神秘兮兮的味道，向他们招了招手，同时自己也凑了上来，“你们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嘛？”

俞初彤往后退了退，呆滞地眨了眨眼。

“是绑架鬼怪，让鬼怪带他们出去。”大爷压低了声音，吐出了一句惊人之语。

俞初彤：“……”

她莫名其妙地转头就看了晏宁一眼。

晏宁：“？”

“不知道为什么。”俞初彤道，“第一反应，觉得是你会干出来的事。”

晏宁：“……”

“所以出去了吗？”晏宁道。

“你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怎么看起来这么老成，一点激情都没有。”大爷对他这种敷衍提问的态度十分不满，先教育了他一句，才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没。”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俞初彤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内讧了。”大爷道，“他们为了吸引鬼怪，最开始的时候抛出了几个胆子大的去做诱饵，结果损失了好几个人，本来就有人在胆战心惊了。后来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落单的鬼怪，结果人家三言两语就把有些人忽悠得团团转。”

“最后嘛……”他叹了口气，“全没了。”

他说只说了寥寥几句，这些东西也都是埋在暗处，自始至终都没有摆到明面上来的事情，却无端地就能从中听出一种惨烈的惊心动魄。

俞初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短短几句话里就是好多条人命的消逝之后，再抬头看医院的日光灯，就看出了不见天日的惨白来。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比起俞初彤的感性，晏宁显然要更理智一点，问道。

“之前有人拉我去。”大爷道，“但我没去。”

“为什么？”俞初彤随口问了一句，“您也觉得他们不会成功么？”

“不是。”大爷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是因为当时来找我的那个小伙子苦口婆心地跟我讲，说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拼一把，也是在这里受罪。你说这话我能爱听么？我就没理他们。”

俞初彤：“……”

“大爷您真挺有个性的。”她诚恳地道。

几人在这坐着聊了一会儿天，一旁的队伍也在肉眼可见地变短，许多人兑完票，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地将票放回口袋，一面跟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大厅。俞初彤看得奇怪，开口问道：

“他们不是都做完任务了嘛，干嘛不留在这里等着下一轮啊。”

“大厅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晏宁道，“一会儿下午的场开始了，这儿没什么人，又空旷，对于躲在暗处的那种力量型鬼怪来说，很容易就变成活靶子了。”

“小伙子说得不错。”大爷也在一旁搭了腔，“而且啊，我猜一部分人都在一轮的时候找到了安全区。”

“……有这种地方吗？”俞初彤有些吃惊，“那发现了岂不是就占了好大便宜。”

“你看看你同伴手上的那个东西。”大爷笑了两声，“那不就是个天大的便宜么，就设置一些安全区想想也不算太过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不复之前调侃式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乍听着有些酸，但实际上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晏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了笑：“我说呢，您这搭话搭得也太突兀了。”

“可不是么。”大爷也跟着他笑了笑，话语中带了几分遗憾，“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的，可能就好点儿。”

“既然都听出来了。”大爷整了整语气，看向晏宁，“小伙子，你怎么说？”

“是您找的我。”晏宁只回了这么一句。

俞初彤的眼神在他俩之间转了个来回，一时之间有些懵。

“你们在说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是我的听力水平和中文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吗？”

“我看出来了。”大爷原本还因晏宁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这会儿倒是乐了，“这小姑娘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小伙子，要不你给她翻译一下？”

“……”晏宁看着俞初彤眼巴巴的眼神，言简意赅地道，“人家大爷是来打听生门手环的信息的，要不然你以为他跟我们东拉西扯这么久，还把人家自己私下的计划都告诉我们。又不是做慈善。”

“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大爷搭腔。

“告诉您可以。”晏宁道，“但是如果仅仅是信息置换的话，这点不够。”

“我知道我知道。”大爷“哼”了一声，“所以都说了当我做慈善。你想听什么？”

“不止是听的问题。”晏宁看着他，笑了笑，“我要是提要求，您真的都能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