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喜欢重金属，喜欢小众摇滚，可自从她走后，他的车上便只播放过古风歌曲。

是安九的《贪欢》。凉欢最喜欢的歌曲。

熟悉的旋律一出，凉欢指尖微颤。他从前，向来是不喜欢听这种歌曲的。

略有些悲伤的曲调，配合着安九低愁的声音，娓娓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

凉欢喜欢古风，不仅是因为动人的旋律，更是因为歌曲后每一个动人的故事。

以前将这种歌曲分享给他听的时候，他总是嫌弃，说是无病呻吟。可如今，凉欢指尖触到屏幕，往上轻翻，整个列表都是古风。

果然，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都是男人的劣根性。

凉欢嘴角勾了勾，有些嘲讽，伸手直接摁了暂停。

陆少离看了她一眼，开口：“不喜欢？”

“没有，现在不想听。”

陆少离应了声，喉结滚动，像是不可抑制，话说出口时，带着点沙哑和小心翼翼：“凉欢，这三年，你想过回来么？”

其实，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谈起以前的事情。

可陆少离忍不住，现在车里只有两人，他怕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景然一直围在她身边转，他每每看着，便觉得刺眼。

车里一时有些寂静，陆少离的一颗心也缓缓沉下去，就在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凉欢缓缓开了口：“想过。”

陆少离心脏一紧，再开口时，嗓音已经低哑的像是破败的鼓风机：“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

凉欢轻笑，看向窗外不断飞逝的风景。干净的玻璃上映出她有些自嘲的笑容，眉眼微微低垂，遮住眼里的水润。

为什么？

因为她的病还没有治好，她不敢回来。

也因为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更敢回来。

最终这些她都没有说出口，安静的看向窗外。

陆少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脚下不自觉的用力，车速不断上升。

他像是毫无察觉，又忍不住问：“那你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凉欢放在裙摆上的手紧了紧，牙齿微微咬着下唇，想起当日看到他在酒吧跟姚雨嫣接吻的画面，一颗心还是会痛的不能呼吸。

“是因为木平生么？”不等她回答，陆少离又接着道。

乍然听到那个名字，凉欢恍惚了一下，久违的从时间的长河里，将这个人记了起来。

她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缓了一会，才用肯定的语气问：“你知道了？”

他低声应了声，侧头看了眼她的眉眼：“就是因为他，你才要离开我的么？”

“不是，”凉欢否认：“不是因为他。”

“那是为什么。”陆少离周身都泛着低气压，整个人更是压抑的像是随时会爆炸一般。

“为什么当年要不告而别。”

正是中午时分，耀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温度灼人，又无处可躲。

可凉欢却不觉的热，也不觉的烦躁。

甚至感到欢喜。

这种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像是让每一个毛孔都舒服的伸展着，让人忘了惧怕，也忘了那双眼睛。

沉默半响，凉欢张了张嘴，声音轻柔飘渺，像是吹过大海的微风：“陆少离，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陆少离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凉欢神情冷静，看着他的模样又问了遍：“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呵，”他低低的笑起来，神情落寞自嘲。

“凉欢，问这种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痛么。”陆少离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有青筋突出。

“我TM当年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么。”陆少离只觉得心口憋闷，有些喘不上气儿，涩的发疼。要不是现在正开车，恐怕早已经维持不了公子哥的风度。他真的想掏出她的心看看，是空洞漏风的么，以往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的好，对她的百依百顺，她都忘了么。

“对我好，不是拿我当妹妹么。”凉欢转头看向窗外，声音有些清淡，心口一阵酸涩，她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刺啦”良好性能的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划出一道车痕。

陆少离车速快，刹车又踩的猛，突然的停车，让凉欢身子惯性的往前冲去。却被陆少离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却没松手，紧握的力道让凉欢有些疼痛，却没出声。

陆少离看着她，牙邦咬的紧紧的，因隐忍的情绪，眼睛都红了：“你在说一遍，我拿你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