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依你。”

庄姚被他抱在怀中，两人转移到床上。

庄姚被顾朗翻转过来，在床上趴着，脖子尽力向后扭转着，问他：“老爷每月都如此虔诚，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顾朗显然不想再在这档口提起他爹的事情，便抓起庄姚的头发，迫他转过脸，同他亲嘴。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知道，没有我爹，哪来我和你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

时间很快地流逝而过，等到事了，天色已暮。顾朗同他娘亲一同用了晚膳，庄姚便回了自己的房中。

***

燕王府中，今夜亦是张灯结彩，酒肉生香。

徐辉祖和徐增寿明日便要赶赴燕山练兵，今夜，朱棣便在府上为他们设宴践行。三年前，徐辉祖也来造访过燕王府一次，不过那次只有他二人，在聚缘酒楼的阁楼上对饮赏月，相比今日冷清了许多。

今日，他们便在王府正厅中，加上徐英和朱允炆等人，热热闹闹地围了一桌。

徐英见着大哥和弟弟，也欢喜非常。三人一口一个英姐、大哥、三弟地叫着，谈及病逝的父亲时，或有些许的悲痛。但当他们围绕在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身边时，逗弄着新鲜的小生命，那份喜悦，又何尝不真实呢？

徐英见徐辉祖望着还在襁褓中的朱高燧，目光盈满怜爱，心中忽然一颤，忍不住道：“大哥，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1

徐辉祖闻言，头也没抬地应道：“不错。”

“其实……距离父亲辞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家中的弟妹也都长大成人，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照顾我们。也该是时候娶妻成家了。”

徐英身为人母后，说话间也比以往柔婉些。

“不错，大哥。”徐增寿插话道：“你之前还筹划着帮我做媒，但现在重要的可是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啊。”

徐辉祖看到弟妹们如此关心自己，心间一阵感动，感动之余，却是一股浓浓的无奈。

如果尚且是朱允炆一人，他还是能够将心中的念想抛却了，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一个女人。但偏偏现在，他多了朱权这么个冤家，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纠缠在了一起，之后的事情，也不过顺水推舟，自然而然。谁能够想到他和当今的十七皇子宁王殿下之间，竟有着如此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关系呢？但他既已走到这一步，便无愧于自己的选择。这样，又如何能够坦然地迎娶妻室，同朱权从此不相往来呢？

因此，他只是笑笑，说：“大哥明白，只是现在有你们在，大哥心中装了太多人和事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他这话说得讨巧，却也没有撒谎。

他们二人均知道大哥说一不二的脾性，他既然这样说，他们也便不好强迫了。

朱棣和朱允炆默默在一旁，不便加入他们兄弟间的谈话。即便担心徐辉祖的终身大事，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朱高炽吃饱了，从座位上跳下来，踉踉跄跄地跳到朱允炆身边，呆呆立着，傻傻看他。其实他原本就不想离开朱允炆，后来经朱允炆哄骗他吃了饭再跟他玩，这才乖乖吃饭。

“炽儿，过来。”朱棣知道朱高炽的心思，把他拽了过来放旁边椅子上，命他坐着。朱高炽已吃过苦头，被爹爹俩眼一瞪，立刻老实了。

朱允炆对朱高炽劝慰般笑了一下，朱高炽两眼又看直了。

朱棣无语，“这小孩，怎么就这么喜欢允炆你呢？”

朱允炆开心地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悄声同他道：“我觉得炽儿倒挺像银雪。”

“银雪？”

“就是四叔送我的那只银狐啊。它可喜欢黏我了。”

提及这件阔别已久的事，朱棣怀想了一番，望着朱允炆溢于言表的喜爱之色，这才道：“太好了，看来我送的礼物你很喜欢”

朱允炆逃开他的目光，“是啊，允炆还没有好好谢过四叔呢。”

“银雪呢，你没有带来吗？”

“嗯。”朱允炆点头，“路上多有不便，我也怕它感染上什么疫病，便没有带来。原想就这么在东宫养着的，十七叔说想养，便交给他了。”

朱棣了然，亦不免有些遗憾。

徐辉祖在一旁，听到这句话，背上一阵寒碜：那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还能养活一只狐狸？

总之，这疲惫而又惊险的一天，便在王府澄澈的灯火与美酒间，缓缓降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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