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恭哥哥，有没有被允炆吓到~”

他调皮地撒娇着，坐在他的两臂上。徐允恭比看上去更有力量。

但当朱允炆环抱过他的脖颈，到他的背后时，那抹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呀，吓死我了。”徐允恭玩笑般地附和着他，“殿下，您醒过来了吗？要送你去书房还是卧室？”

朱允炆想了想，道：“去书房吧，我还有功课没做完。”

“遵命。”

徐允恭应着，朱允炆放开他的脖子，又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过去便是，不劳烦允恭哥哥了。”

“是。”

徐允恭弯**，小心地将朱允炆放在榻上。

朱允炆稍一够脚，便碰到了地板。他站起身，告别徐允恭，走向书房。

还未到书房，他看见朱标同宋谨坐在游廊下，他们正在交谈，看见朱允炆过来了，便叫住他。

宋谨将他揽在身前，看着已经到自己胸前的朱允炆道：“允炆，想不想去打猎？”

“打猎？”朱允炆问道。他倒是跟着朱棣去过几次，不过一般都是他在旁边傻看着就是。

朱标点头，“过几日便是冬猎之日，爹爹要和你皇爷爷皇叔们一起去钟山围场狩猎。你今年也有十二了，皇爷爷觉得你够大了，亲自点名要你去，看你愿不愿意了。”

朱允炆心想，骑射之术他也练了有些时候，也不怕上不了台面，到时小心谨慎些就好，便点头答应。

“太好了，有允炆在，那我就不去了。”宋谨轻轻抚弄朱允炆柔顺的头发，接口道。

“不行，你去吧。”朱标回绝。

宋谨为难道：“我不擅骑马，有大哥陪你便好。”

朱标无赖道：“我给知行派了别的任务，让他和其他大臣交际去了，这下我身边就没个陪伴的人了。”

宋谨有一位大哥名为宋慎宋知行，是他大伯宋璲的儿子，同样是朱标的助力，在内廷往来，很是受朱标重用。当然，也有被朱标像今天这样（出于私人目的）指派的时候。

“殿下，我实在是不太适合那种场合……”说着，他几乎拿朱允炆当起了挡箭牌，躲避朱标的注视。

朱标对朱允炆挤了挤眼睛。

朱允炆意会，转身对宋谨道：“知言哥哥，你就和允炆一起去嘛，爹爹总是忙不过来，允炆一个人害怕~”

面对朱允炆，宋谨总是比较容易软下心肠来。

“好吧，我去就是了，不过我不打猎。”宋谨无奈答应，对朱允炆笑了笑，在看向朱标的时候却颇为怨念。

朱标恍若无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朱允炆道：“你四叔好像已经快到京师了。”

他满以为会看到朱允炆欢喜的样子，却见他呆呆地愣在当场。

“额……允炆？”

朱标出声唤他。

然而朱允炆出奇地一句话没有，自顾自走向书房去了。

朱标和宋谨在他身后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高兴过头了？”

“没想到允炆是这种人啊。”

他们默默相视，彼此心照不宣。

整个下午，朱允炆在书房中心神不定，坐立难安，脑中一片乱麻，不清楚自己在思考什么，书上的字也跟黑点似的，不听话地从他脑袋里跑出去。他强迫自己坐在屋内，勉强学了些东西进去，终于挨到结束时候。

待他那些个詹事、同知们都走了，朱允炆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傻傻看着朱标处理朝政，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他虽然全无睡意，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担心晚上会不会睡不着。

朱允炆推开了房门，却见房中没有灯火。他料想是下人忘了，又无心管这事，便也全不放在心上。

他喊了宫女进来，又在一片漆黑中，凭借往日惯性向床上踅摸去。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往日应该守在门外的宫女也不见了踪迹。

“允炆。”

这个时候，在床的那端，有一个声音幽灵般响起。

朱允炆感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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