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护失笑。
李旋捏了一把她的脸,无奈道:“你奔波在外,小护最是真心待你,如今你说这样的话,可见小护的真心是错付了。”
方习也朝岳护看了一眼,调侃道:“岳兄弟不妨到大人这里值守,虽然琐事多了些,倒也没人给你这等的闲气受。”
岳护笑着道好。
沈潋急了,就差扳着李旋的脸说话:“叔叔自诩君子,怎么也做夺人所爱之事!小护是爹爹指给我的人,谁要他我都是不依的。他在我这里,再苦也得受着,没有去别处的道理。哪怕是他本人来求,我也照样不允。叔叔还是死了心吧。”
李旋趁热打火地问了一句:“所以二位婚期几何?千万提前告知,叔叔好千里寄礼金啊。”
不知为什么,席封平心头磕绊起来,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
岳护的脸已然通红,沈潋认真道:“定不定的也没什么不同。真要大婚,还是等我在浙江建功立业之后的好。到时候我声震朝野,大婚定然风光无限,仕途美人两相拥,定能羡煞席将军。”
席封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沈大人还是不要妄想了,想在浙江建功立业,大人怕是还得熬个**十年,等到这批倭寇都老死了,浙江自然平定。”
沈潋坚定道:“我还要靠着将军升官发财呢,将军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啊。”
席封平冷哼一声,挥挥袖子,径自走了出去。
沈潋转头对李旋与方习解释道:“席将军年少成名,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人还是非常靠谱的。叔叔别怪他。”
李旋点点头,亲手为沈潋戴上兜帽,而后带着几人走到了码头。
方习拦下一个衙役,问道:“今日还有哪些船是要前往杭州的?”
那衙役想了想,回道:“今晚还有五艘船要出码头,但只有一艘前往浙江,呶,就是那艘。”他朝远处一指,接着说道:“货物已经装好了,马上便要出发。”
方习点点头,示意那人退下。
李旋说道:“走,我过去交涉一下。那位并非不近人情的,应是不会拒绝。”
几人便步履匆匆地赶了过去。
李旋走到近处,冲着一个小厮道:“带你们魏姑娘来见我。”
席封平眼皮登时一跳。
那小厮赶紧应了,朝船上跑去。
很快,便有一个满身绫罗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踱了下来,走到几人所在的阴影处,款款地道了声“万福”。
那女子名唤魏宁宣,不过三十五六岁,相貌妖艳,眉眼犀利,很有些摄人心魄的味道。从前因着运送丝绸、借道运河之事,沈潋与她也没少打过交道。
席封平不动声色地往阴影里挪了几步。
李旋开门见山地说道:“魏姑娘,商船马上便要前往杭州,李某想托姑娘带上几个人,不知是否方便。”
这样的事说小也的确不大,然而毕竟不合规制,是以李旋仍要问过船主的意思。
那女子一声轻笑:“合作了这么多年,李大人可是头一次要我行这样的方便,又是在这样不惹眼的地方,可见所托付之人定然十分重要。我为大人带了便是。”
李旋也笑了笑:“有一人姑娘也认得,便是往年常伴在本官身边的小丫头,还有几位是这丫头的朋友,也要一道的。姑娘定要照拂一二。”
沈潋上前见礼,摘下兜帽,微笑着说道:“姑娘,是我。”
魏宁宣顿时一惊,而后疑惑问道:“你不同李大人在此逍遥快活,跑到杭州去做什么?”
沈潋只简单道:“有些私事要处理。上船之后,若是方便我再与姑娘细说不迟。此番有劳姑娘,沈潋在此谢过。”
魏宁宣也不多言,带着他们走上甲板。
沈潋回头对李旋说道:“叔叔快些回去歇着,得空去看看爹爹,不必同爹爹说我的事。日后有机会,我定然备了礼前来探望叔叔。叔叔千万保重身体!”
几人朝着李旋拱手拜谢,李旋只摆摆手,望着几人的身影,直到商船走远,才摇摇头,带着方习回了府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