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还是笑:“世上何来那么多神迹?”
又道:“三盏灯里,两盏都已燃尽,这是最后一盏,我今日用它救你出樊笼,也是救我自己出樊笼。”
范无救听得迷惑,烛九阴却不想解释。
“我以钟山山神为名,星辰作烛,燃灯为祭,向天地发愿,愿今时人,再见古时月。”
烛九阴手上的风灯摇摇晃晃,竟真的燃起一豆烛火。
此时,鬼国神庭,云河北斗宫。
一架屏风竖在短榻后方,上面倒映出一坐一站,两道剪影。
那个坐着的影子颇有风度地微动,那站着的影子坐下。
武道玄甫一坐下,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才回来?你去了哪里?”
纣绝阴不敢看他,俯瞰着三千里神庭。
武道玄是末代太子,后周皇族在族内通婚,传到他这一代,只留给他无尽病痛,还有抱憾郁郁的一生。纣绝阴自不会忘记,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他端详武道玄的面容,目光微动,轻声说:“对不住。”
武道玄:“你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命灯燃起,时光不断回溯,远天泻下红浪,干涸的血海重新涨潮,废墟中立起一座蓬莱烟雨阁,武道玄受惊起身,被纣绝阴拉回短榻上,捏住下巴,指节描摹唇角。
“记住,我才是你唯一的神。”
目光刹那交汇,又很快错过了。
太子惆怅低喃:“国师...”
熏风吹拂着,这样温软的风,是长安才有的吗?
范无救满脸狰狞的疤痕一点点淡去,霜染两鬓有了颜色,晃神间已是俊朗的中年样貌,随后,连眉眼间的愁绪也剥脱了,定格为一个张扬洒脱的少年,正是范无救最初的样子,他仿佛还在白云观的广场上,又仿佛在另一个未曾踏足的地方。
烛九阴的空灵声音犹存耳畔,问:“刀客、鬼差、魔修、槛外人、阶下囚。你有过这么多身份,可你到底是谁?”
烛火忽远忽近,范无救不由自主地随它离去,闻声止步:“我只是个太执着的凡人。”
言罢,他走入一程山水之间,谪仙去,天地有余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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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终于快写到结局辣!特意停了几天药,怕影响发挥(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