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没什么毛病,深究起来全是毛病,薛云从睡觉爱说梦话?还被谢必安听见了?
那他们岂不是同榻而眠?!
不好了不好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学坏了。范无救不是反对他断袖,但薛云从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有什么好?倒是找个靠谱的男人再断啊!
谢必安口念咒文,金光顺从地移到掌心,谢必安指尖轻动,黑无常的精元在他掌中流转起来。
金光大盛,范无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
没时间多想,范无救手出如电,欲夺下精元,谢必安轻灵转身避过,声音一变:“兄长,怎么了?”
范无救和薛云从过了几招,奈何他是孤魂野鬼,对方却贵为半神,纵然范无救拳脚功夫过人也难有胜算,高下立分,薛云从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还存了故意逗弄的心思,范无救一掌打来,他闪身躲开,从容笑问:“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范无救停手,道:“谢必安鲜少直呼我的名讳,也一向称你为转轮王,而非薛云从。”
举掌再攻,薛云从拧腰跃起,衣袍飞舞之间,白无常官服幻化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绛红长衫,广袖上金丝暗埋,织出飞龙图案,血海伏龙纹,纵观六界,天上地下,只有薛云从一人作这番打扮,范无救怒从心起,左右出掌,手刀招招刚猛,以狠削快,可惜薛云从并无切磋拳脚之心,变出三个**缠住范无救,以逸待劳,还揶揄道:“你只说错了一点,现在白无常的确唤我为薛云从,是我让他这样叫的。”
转轮王挑起嘴角,再不愿恋战,手下打出一道云气,犹如长鞭抽向范无救,范无救躲闪不及,咬牙扛下这一鞭,顿时鬼身破损,肋下三寸处溢出森冷黑雾。
薛云从施施然上前,提起他一头乱发,范无救怒目相对:“你炼制金环囚他在此,还指望他对你有多少真心!仅凭这些卑劣小人的伎俩,转轮王...你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自从范无救出走,谢必安被困在地府,一日复一日地消沉下去,薛云从深觉挫败,此时被捉中痛脚,气得发抖,广袖猛然一拂:“我是为了保护他!”
范无救跌在地上,死死按住腹部裂伤,只听得薛云从恨声:“范无救,我不管你是不是神格天授,是不是脑后真有反骨,你要搅得六界不宁大可自己去!何苦拖累谢必安?难道你想看着他和你一样,也被押到五浊之地,关上一千年才罢休吗!”
若是列一个“最想把范无救五马分尸之人”的名单,薛云从稳列前三,范无救全盛时他敌不过,但今日的落毛凤凰不如鸡,薛云从自知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心一横,左手渐渐收紧——
范无救听到细微的爆裂声,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仓皇抬起头来,无奈为时已晚,薛云从合拢掌心,生生把精元捏碎,一道金光划过昏暗的天穹,精元化作万千飞絮,地府被照耀得犹如白昼。
千年道行毁于一瞬,范无救来不及痛心,薛云从运起一掌打向他,范无救只觉身体失重,随后,一个声音在耳边沉沉回响:
“永远,永远都别再回来。”
范无救落回屋顶,和几十块瓦片一起,稀里哗啦掉进前院。
周杭守在院里,阴错阳差,目睹了范无救自由落体的全过程。
“砰!”“哐几!”“哗啦哗啦!”
迟月痕咬着牙刷从公用卫生间出来,一看还乐了,满口白沫都堵不上这张欠抽的嘴:“诶哟喂,不得了,天上掉下个脸着地的林妹妹,老哥,你不是身手好吗?睡个觉都能睡成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