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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71.安全区(1/2)

周围当真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程月疏坐在两面墙壁组成的一个角里,这里没有声音,他不管睁不睁开眼都是一样的。他曾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陪伴着他的只有永恒的沉默和黑暗,但这一次他已经不想再忍受了。

手指敲击在身下的地面,木质的地板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即使置身于黑暗中,他也毫无阻碍的绕过那些看不见的障碍物,啪的一声按动了手指碰触到的一个小小的开关。

灯先是闪了闪,然后光就倏然间盈满了整间屋子,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屋子里的陈设和家具都简单的不带一丝装饰,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水已经完全干掉了,凋零的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枝干还插在里头,如果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程月疏之前坐的位置,正好能把这扇漆黑的窗户纳入眼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白塔搭建成这个最不想要的再回来的地方,而且搭建成了之后他也从来没有打开过灯,好像只要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就不存在似的,就更别说推开门走到外面去了。

他甚至不确定外面是不是有东西。

手在门把上放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按了下去。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记忆里的女人一向很擅长这个,她把收拾屋子当做一件很庄重的事情,好像只要外面的人会到家里来看见整洁舒适的家,疲惫的心情就会放松下来。

一切悲剧的源头应该开始于那个阴雨天的葬礼,程月疏站在墓园外,看着前来吊唁的人站在墓碑前哭哭啼啼一会儿,离开的时候脸上得体的妆容半点都没花。他被人牵着,头顶上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男人沉默的抽完了一支烟,电话里还在一刻不停的说着一些程月疏当时还很难听懂的话,他把烟踩在脚底熄灭了,有些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母亲的死意味着什么他当时还不是很清楚,好像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吃饭,他那时候也并不知道母亲是为了去接他放学回家才会出了车祸,也不知道那时候母亲本来想要告诉他或许他将要有一个小妹妹或者小弟弟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他只知道自那之后,一贯温和的父亲突然变得易怒,两人之间也总是沉默居多。他们像是变成了两条平行线,即使身处于同一屋檐下,也永远隔着一扇房门。

但程月疏依然不觉得很难过,他觉得父亲可能只是太忙了,而他也应该长大,学着独立起来。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他十七岁那年,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程月疏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伞,因为他也一直都拒绝家里的司机接送,所以这一天司机当然也没有来,他冒着雨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把湿衣服换下来就倒在了客厅里,他烧了一整天,第二天父亲打开大门从玄关走进来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意识完全不清醒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家里很快多了一个女人。

她是温婉大方的,她活得小心翼翼,对父亲总带着讨好和殷切的关切,也从不敢疏忽对他的照顾。在那些年里,她完全填补了母亲的空缺。

他们一直没有一个孩子,程月疏看的出来其实她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那是女人第一次和父亲争吵,那个声音总是轻轻柔柔的女人跪坐在地板上对着父亲爆发出嘶哑的叫喊,他想去安慰一下女人,地板上多冷啊,要快点站起来才行。

但程月疏对上女人阴冷目光的那一刻,他突然不敢再向前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含着恨意的目光,一直以来都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好像突然被拉进了冰冷的地窖中。

女人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程月疏的生活完全变了。

起初只是听见附近的人闲谈时总是提起他的名字,他们总是刻意躲避着他的目光,但却从不压抑自己的声音。程月疏不明白之前还笑着跟他打招呼的邻居们怎么突然就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后来这种情况蔓延到了学校,他在读的大学就在本市,走在校园里也时常见到同个圈子里的人,可后来他发现,这些人也慢慢从他身边疏远了。

女人变得有些奇怪,父亲在家的时候还好些,但更多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女人就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也总是冷漠的。

他最常听见的一句就是“都怪你”,他想,确实是怪自己,她会变成这个样子确实是怪自己。

后来女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对他温言软语。程月疏也是在一次难得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她还是怀孕了。跟他一起听到这个消息的父亲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整宿整宿的抽着烟,以至于程月疏对这种味道产生了极强的厌恶。

但女人还是很高兴,那时候正值冬天,她盖着柔软的毛毯认真的织着围巾,手边放着已经织好的小小的一条,那是为他和尚未出生的宝宝准备的。

程月疏看着女人温和的眉眼,这样的她更像一个母亲了,她充满期待的等着肚子里的孩子降生,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继续下去也挺好的,如果女人没有在心血来潮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如果她不是固执的要去追寻那个女人死亡的真相。

她神经质的用语言把恐惧和怨恨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程月疏身上,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了,她看着程月疏的时候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害死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女人开始毫无预兆的摔砸某些东西,特别是在程月疏稍微靠近她一点的时候。出于对两人的保护,父亲把女人锁在了卧室里。卧室里的边边角角都被程月疏一点点用柔软的海绵包裹了起来,玻璃制品和锋利的物件都被细心的收走,他每天按时给女人送来食物,尽管每次女人都会用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好像他送来的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害人的毒药。

“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还想害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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