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到时候你和她一起来。”醉歌笑着,拉起李土的手,“我带你回去是赎罪的。”
李土亦笑:“我知道。”
路上,醉歌依着车窗:“你们说的优姬是谁啊?”
“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
“有那么像吗?”醉歌对此不表示怀疑,不然那个叫锥生零的人也不会因她的话而放过李土。
“枢可以因为她而与整个吸血鬼界为敌,你说呢?”
“玖兰枢?”这个名字醉歌只是在他们的谈话听到过,并没有见过真人,她不明白李土为何要提他呢?
“不是玖兰枢,而是吸血鬼始祖——枢大人!”
醉歌惊讶的瞪大双眼,立起身子:“舅舅?你,竟然!”
李土笑道:“没错,他就是你舅舅枢。”
“是吗?舅舅真的很爱母亲呢,当年就甘愿舍弃生命与母亲长眠于地下,现在又因一个长得像的人而舍弃整个吸血鬼界吗?”醉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为何呢,明知道舅舅讨厌吸血鬼还要唤醒他。”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能胁迫你回来的办法。”李土无力的说,“除了江寒曲我实在是想不出能引起你注目的人了,想起以前经常听你提起你舅舅--吸血鬼始祖枢大人,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醉歌有一丝出神,随后温柔的笑了:“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吸血鬼始祖岂会老老实实的受人控制。
“当时没想那么多。”李土如实的说,“后来确实有些后悔,在被枢撕碎的时候。”
“嘛,算是对你的惩罚吧,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李土沉默了片刻:“老师,其实……”
“什么?”
“江老师他……”李土吞吞吐吐,“他是来自东方的猎人。”
醉歌惊讶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生物。”
“杀……手……”醉歌虚弱的说了句。
李土肯定的点点头。
醉歌喘着气,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知道,都知道”寒曲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什么,可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任务是找到‘杀手’,并……带回东方总部。”
醉歌不做声,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那晚他找到我,希望我把他变成吸血鬼,让他得以解脱。”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一切都是寒曲的主意……”醉歌小声的抽泣着,喃喃低问,“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就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对你……。也太残忍了吗?”在醉歌面前李土永远是个孩子,怎能让一个孩子做那么过分的事,虽然李土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孩子。
李土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那晚寒曲确实去找了李土,也确实希望他把自己变成吸血鬼,但并不是为了寻死,以死来得以解脱,而是为了摆脱猎人协会和老师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他甘愿承受一世因背叛而产生的内心谴责也想和老师在一起,为此他甘愿沦为等级低下D等级甚至是E等级,但……临到关键时刻李土改变了主意,与其让江老师陪伴在老师身边,还不如自己。当时的他只是一味的害怕老师会被抢走罢了,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快到了呢。”醉歌笑道,心情仿佛轻松了很多,千百年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了。
老师,我会用我今后的行动来弥补以前犯下的过失的,李土暗自下定决心。
“很美吧。”
“是啊。”
【吸血鬼猎人协会】
踏踏,踏踏……
“如月?”
“如月轻晓……”
“吸血鬼竟敢来这里!”轻晓过去傲慢惯了,得罪了不少这里的人,一时间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但又都惧于轻晓的身手,身为猎人的她就以强悍到不是人了,现在身为吸血鬼的她……
在协会门前轻晓停了下来,看着这道无形的墙,冷漠的说了声:“我要见鹰宫海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里的每个人听到。
轻晓的声音就足以杀死人,在轻晓还是同伴的时候他们就领教过,更何况现在还站在敌对面。
“快去通知会长!”本还跃跃欲试的众人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像如月轻晓的这样的人也就只有鹰宫会长那样的人才能对付吧,不知为何大家对鹰宫的敬佩之情立马提升了一个等级,简直就是顶礼膜拜的对象了。
“晓晓?”不一会海斗便面带微笑的走来,“你终于来了。”好像知道她会来似的。
“理事长在哪里?”虽然之前叫过父亲,但这并不代表轻晓原谅了黑主理事,当时只是情况特殊而已。
“那么急干嘛,进来慢慢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拷在轻晓手上。
见海斗这么若无其事的铐住了轻晓,众人无不膜拜,双拳至于下颚,泛着点点泪光,感叹道:“不愧是会长。”
轻晓盯着手上的手铐,有些许不爽。
“这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的。”免受保护层的影响。
轻晓当然知道,所以才没反抗。
踏入协会,轻晓被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怔住了:“师父?”为什么这里会有师父的气息,弥漫在协会的每一个角落,感觉离自己这里近,以前在协会的时候没发现,原来他们一直被这股气息保护着啊,醉歌的气息。
“怎么了?”海斗发现了轻晓的异常,“太久没来,连路都不认识了?”挖苦道。
“施下这道保护层的人是谁?”
海斗疑惑,轻晓一向对这些历史性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但还是老实的答了:“一个女人,很久之前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匹吸血鬼!”语气不免透着怨气,明明是猎人协会,保护层既然是吸血鬼施下的,真是可笑。
“那……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当然是死了。”海斗顿了顿,“应该说在我们身边,你不是感受到她的气息了吗?真是的,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吗?还是说真的是太久没来了?”
轻晓低下头,那就不是师父了……因为醉歌还好好的活着,可是,她抬起头,出神的望着空无的空气,为什么会那么像呢。这样想着总觉得有种被保护的感觉,虽然这道保护层是为猎人设下的,而不是她这样的吸血鬼。
海斗带轻晓来到了修炼场,解下轻晓手上的手铐:“好了,这里的话就不会被保护层影响了。”
“理事长在哪?”轻晓所言无它,本来这次来就不是为了叙旧的。
“这么急干嘛,打赢我自然可以见到理事长。”
轻晓沉眉:“你不是我的对手。”
海斗低笑:“别那么自信好不好。”掏出不同往常的的武器,“打赢了我再说。”
海斗低笑:“别那么自信好不好。”掏出不同往常的的武器,“打赢了我再说。”
看到海斗拿出的武器,轻晓紧咬着下唇:“血色镰刀……”
海斗灿烂的笑着,好像胜券在握似地:“你知道为什么血色镰刀既可以伤人又是专门的猎人武器吗?”一般猎人的武器是伤不了人的,唯独血色镰刀除外,这也是血色镰刀在众武器拥有特殊地位的地方,“因为它是专门用来对付‘杀手’的。”海斗自问自答。
“你以为随随便便换不顺手的武器能打赢我吗?”
“能不能试了才知道。”说着便挥着血色镰刀像轻晓袭来,“我会用自己的力量驯服你。”
轻晓解放吸血鬼能力,双眼泛着红光,寒冰镰刀显现出来,挡住了海斗的攻击。
“哦?”海斗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不错嘛,更有驯服的价值了。”
面对海斗的挑衅轻晓彻底的认真了起来,想用相同的武器赢她?简直是痴人做梦!她玩镰刀多久了,而海斗不过是个新手而已,说不定这是他第一次拿镰刀呢。
真被轻晓猜中了,海斗的动作很生疏,但即使动作如此生疏的海斗还是轻易的躲过了轻晓的每一个攻击,并且能很迅速、准确的抓住她动作中的漏洞并攻其弱点,很快轻晓便处于下风。
“怎么会……”拿镰刀的动作明明那么稚嫩,为什么……轻晓微咬着下唇,呼吸也变得不规律起来,有些小小的心慌。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能打赢你?”海斗替轻晓提出疑问,“因为动的不是我,而是血色镰刀本身!”
轻晓盯着海斗手中的血色镰刀。
“它的话很熟悉你的战斗方式。”
“它就这么恨我吗?”
“不是恨。”海斗说的很无助,“它只是感到被抛弃了,是比恨更深一层的憎恨才是。”
“怎么会!”轻晓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了,她确实抛弃了它,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它,可是,“那是因为……”身为吸血鬼的她实在是无言拿猎人武器,她做不到,那么厚颜无耻的事情——身为吸血鬼却已猎人自称。
海斗看着轻晓的反应:“说起来我倒有些羡慕它。”凝视着轻晓,惆怅的道,“对它,你起码还有愧舍之情;对我,你却丝毫没有感到抱歉呢。”(ps小优:何为“惭舍之情”表示咱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对其感到惭愧、不舍吧,咳咳,毫不负责任的说法……原谅我胡乱造词的行为吧。)
“啊?”轻晓汗颜,“我为什么要对你感到抱歉……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你对我感到抱歉才是吧。”之前用那么卑鄙的方法控制她。
“哎。”海斗叹口气,“我的苦心你怎么就不懂呢,我那样做是为了你好。”他理直气壮的说,“吸血鬼界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猎人协会也不可能接受我!”身为吸血鬼的她。
“是协会不接受你还是你自己不接受你自己?”海斗反问,身为猎人时的轻晓身上充满了猎人所有的骄傲,如此骄傲的人是不允许猎人身上沾有吸血鬼气息的。如今身上流淌着吸血鬼血液的她一定像当年厌恶零一样的厌恶自己。
“别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轻晓回道,“也别以为你可以看透我的一切,我并没有因变成吸血鬼而感到悲哀,或者说现在的我感到很庆幸。”这样一来她和他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没有了,吸血鬼与猎人的障碍。
“是因为他?”海斗发狂了,“为了他你连自己最憎恨的生物都可以接受?!”他大笑起来,“原来如月轻晓的尊严竟然如此廉价。”
轻晓不住声,忍受着海斗的羞辱,他说的没错,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的尊严、之前身为猎人的骄傲竟然如此廉价。
“我错看你了。”海斗低下头,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之色,手上的血色镰刀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轻晓第一次从海斗身上感到如此畏惧,他是真的想杀了她把。海斗的表情好似在说:我对你很失望,他身上散发着死神的气息。握着寒冰镰刀的轻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生死线上来来回回无数次的轻晓对战斗场面并不陌生,但……对方是海斗啊,昔日的战友,虽然海斗性子古怪,但轻晓知道他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关心着自己的人之一。
砰~两把镰刀相撞。
“啊!”轻晓大喊一声,整个人被摔向远方,寒冰镰刀裂得粉碎。
海斗挥舞着血色镰刀再次向轻晓袭来,轻晓惊慌的看着海斗,逃,不能死在这里!这个念头在轻晓心中闪过,吸血鬼能力发动,啪啪啪啪,冰从她脚上开始蔓延,直至头顶,整个人被牢牢的保护在寒冰里。
血色镰刀被凝在冰中,海斗蹙眉。
冰渐渐散去,轻晓的眼神严肃起来,坚定的站起来,全身散着寒气。
“镰刀的话寒冰镰刀自是比不过血色镰刀的,那么这招如何?”轻晓聚集全身的力量,一瞬间倾倒出来,瞬间整个修炼场变成了个银白色的世界。“呼,呼,呼,呼……”轻晓粗喘着气,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被凝结成冰的海斗,“我赢了。”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海斗身前,手放在冰上,海斗身上的冰以轻晓的手心为中心开始融化,待海斗完全被解放,轻晓才微笑起来:“我果然无法与你为敌。”说完便昏了过去。
海斗抱住轻晓下滑的身子,拥入怀着:“你赢了。”我们之间你一直都是赢家,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而我却只能困住你的行动而已。
——数日后——
“嗯?”窗外的阳光格外的刺眼,“这里是?”轻晓起来,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
“轻晓,你醒了?”英端着早餐进来。
“这里是?”
“蓝堂家。”
轻晓按着头,她记得是在猎人协会的:“我怎么会在这?”
“鹰宫送你来的。”英的声音很轻。他不知道轻晓和海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深刻的记得海斗那日带轻晓来时的场面。
咚咚,咚咚……。
“你是,人类?”蓝堂家的女仆惊讶的看着海斗。
“原来是会长大人。”蓝堂永路走了出来,看向海斗怀里的孩子,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对她的身份已知十之八九,“猎人协会会长竟然亲自送轻晓来到这里,真是多谢了。”伸手欲接过轻晓,却被海斗挡过了。
“蓝堂英呢?”
永路凝视着海斗:“不知会长大人找犬子有何事?”
“这里我只相信他。”海斗柔情的看着怀中的轻晓,“不,这里我谁都不相信,只是……她的话只有在那家伙的身边才会觉得幸福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永路神色紧张起来。
海斗轻笑着:“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何必装糊涂呢。”
“蓝堂家是不会接受这种血统的。”含有猎人的血统。
海斗低笑:“是吗?”抱着轻晓转身就走。
“等等!”英赶了出来。
海斗转身,深情的看了眼轻晓,不舍的将她送到英怀中,冰冷冷的说了声:“人我送到了。”
“为什么?”英很清楚海斗是喜欢轻晓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她带走。”他不能保证再呆下去,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还能不能忍住把轻晓带走的冲动。
英果断的闭嘴了,看着海斗离去的背影,心沉淀淀的。怀中的轻晓比以前更加让人珍惜了,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不快乐的话,海斗一定会第一时刻赶来把她带走的吧。
“海斗?”轻晓低下头,“是吗?”声音悠长,“他终于肯放过我了。”
“先吃点东西吧。”英把早餐放到她面前,打断她的思绪,“还有这个。”从口袋里拿出血液定型剂。
轻晓看着桌上的血液定型剂,不满的嘟起嘴。
“怎么了?”英嬉笑。
“没……没什么。”她总不能说她嫌弃血液定型剂吧。
“这几年你和你的那位师父吃什么?”
做了这么多年的吸血鬼,轻晓自然知道英问的不是普通的吃的:“师父手下有一群吸血鬼,他们为了保命会定期献上些自己的血液。”
“你们是山大王吗?”英嘴角不住抽搐。
“呵呵,差不多吧。”轻晓大笑起来,回想起与醉歌一起生活的日子真是开心呢。
英看到笑得如此开心的轻晓,欣慰的笑着。他之前还担心轻晓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会很苦呢,如今看来只是他杞人忧天罢了,真要多谢那个叫韩醉歌的人。
“对了,醉歌呢?”
“走了。”
轻晓脸上浮现一丝不安。
“真的走了,和李土一起。”英猜到轻晓的心思,“零放过了李土,韩醉歌就带着李土离开了,她走时说什么时候想到她了就回去看看。”
“是吗。”轻晓浅笑起来,“如此我倒安心多了。”
“她那么大的人了,还用得到你操心吗?”
“你不知道,其实醉歌她很怕孤独的。”
英叹口气:“别说她了,先把早餐给吃了。”
“吭……吭……”轻晓小声哼着,以表示不满,“能不吃吗?”
“这怎么行!”发动了那么大的招式,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刚刚苏醒怎么能不吃东西。
“可是,可是……”轻晓委屈的盯着桌上的食物,“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合我的胃口啊。”
额?这英可没想到,他记得轻晓是不挑食的啊,这出去几年倒把人给养叼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O型阳性血……”
原来是这个不合胃口啊,英盯着桌上的血液定型剂,算是明白了:“B型的能不能将就一下?”
“啊?”
英指指自己:“我是B型,能不能将就一下?”
轻晓手指在桌上不着节奏的乱敲着,其实她刚才只是说说,抱怨抱怨,根本没想到英会说这话,当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怎么?”英嬉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很……很正常?可……可是……”
正在这时只听见,咚咚咚,咚咚咚……
“轻晓?”优姬探了个头进来,“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