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绵醒来的时候, 鼻腔里闻到的是淡淡的肥皂味。虽然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白色, 不过阳光刚好透过窗帘晒到了床尾，屋子里的花瓶里还有花。

“我……咳咳……”她刚想说话，但是嗓子干的不行, “水……”

柜子边上倒了一杯水,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 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不过这里肯定不是家里，是在某个医院吧。但是医院的房间应该没有这么好, 在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是醒着的杨绵绵，很快判断出来这里是哪里了。

“这是康凯的诊所。”杨绵绵从床上下来, 而这会儿柳文彬推门进来了, “大彬！”

看到杨绵绵醒来的柳文彬很高兴，但是那高兴只存在了一瞬间就消失了。杨绵绵感觉气氛不对，于是就小声问：“我是, 怎么醒过来的？”

柳文彬顿了一下说：“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哦好……”杨绵绵本能回答，“我想吃点稀饭, 对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不是在金字塔里就……”

柳文彬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准再提那件事了。”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畏惧，又像是绝望。

“好，不提了。”杨绵绵伸手抱住他, “那能告诉我, 阿媛去哪里了吗？”

柳文彬浑身一震, 杨绵绵自言自语地说：“该不会……阿媛为了救人, 她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吧……”

原本她只是开玩笑这么一说，结果看到柳文彬的表情的时候，杨绵绵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

“骗人的吧，大彬？”杨绵绵浑身都在抖，“不可能吧！我TM豁出命救你们，人呢！阿媛人呢！？”

门被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一脸憔悴的方舟和康凯。看到杨绵绵醒过来他们毫不意外，只是方舟的表情和那个时候在密林的柳文彬对调了一下，甚至显得更加绝望。

“方老师，你说阿媛怎么了？”杨绵绵眼泪都下来了，“阿媛人呢？！我醒不过来好歹人还在呢，阿媛怎么人都不见了？！”

康凯对着柳文彬使了个颜色，他推着方舟的肩膀将他带到了小会议室里。柳文彬拉着情绪马上就要失控的杨绵绵也来到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杨绵绵见过这个，从上面贴的贴纸就能知道这台电脑是周媛的。他们把周媛的电脑带过来做什么？

电脑屏幕上放着一个视频，那个视频所显示的场景是一个洋馆。这个洋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从整个画面的色调来看，这似乎是一个恐怖片。

“什么意思？”杨绵绵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方舟声音都嘶哑了，他说：“阿媛她，在这里。不是意识在里面，而是整个人都在这个视频里。如果她在这里死掉了，我们就是在看阿媛的死亡直播。”

杨绵绵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了看他们几个人。在短暂的震惊和质疑之后，杨绵绵坐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阿媛不会死的。”她简洁地说，“大彬，我要吃稀饭，你去帮我买。我要在这里看到最后一刻，等着阿媛从里面活着出来。”

听到这句话，方舟的手收紧了又松开。没人知道他的心情，而手掌里指甲掐住肉留下的伤痕也不显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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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林荫道上。而这个林荫道似曾相识，就像是曾经来过一样。

“我之前是干嘛来着？”周媛没急着先行动，而是站在原地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从密林醒过来之后，我好像回了一趟家。然后电脑突然自己启动，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就在这里。”

所以这是新的噩梦吗，周媛一边这样想，一边往前走。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是在密林时候的打扮。但是这一次性别还是变正常了，不再是为了适应环境而变成的男性。

结果周媛越走感觉越不对劲，这里的既视感越来越强，让她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但是她不敢轻易下决定，直到她看到那个洋馆的时候，才只能认命一样地叹口气：“应该说居然是这里，还是果然是这里呢？”

那个洋馆，赫然就是周媛第一次进入噩梦时候的地方。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屏幕外面的人都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为她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

这些周媛并不清楚，但是她摸着手腕上的手环笑了起来：“最初的起点，最后的终点。挺好的，我接受。如果在这里一切结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后周媛就按下了手环：“使用侦查检定。”

“侦查检定：32/85。”系统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冰冷不近人情，但是周媛当过一段时间的守秘人之后，莫名觉得这个系统背后或许还有别的玩家存在。一想到这里，她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侦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