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媛匆匆赶往和方舟他们约定好的茶楼的时候, 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她从噩梦里醒来之后, 因为恢复了SAN值所以身体并没有太大问题。除了有些疲惫之外还算状态良好, 由于非常在意方舟说的“丁荣骗了我们”这件事，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吃饭就赶了过去。

“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包间里其他四个人也都在, 杨绵绵一眼就注意到周媛苍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周媛坐下之后感觉一阵头晕：“我还好，没吃东西有些难受。”

在卡莱马戏团的噩梦里周媛几乎没吃没喝，现在虽然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但是醒来之后感觉非常难受, 早上吐过之后的胃里像是火烧一样。好在他们前面来的时候已经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方舟主动给周媛盛了一碗香菇鸡肉粥放在她面前。

“先喝点粥。”他低声说，脸色看起来和周媛差不多。整个人透着一股极端疲惫的感觉，眼眶下面也有点发青。

周媛拿起勺子喝了一点, 粥的味道让她的胃瞬间活过来了。在慢慢地喝完一整碗粥之后，周媛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了。她这会儿才有余力打量他们几个人，整个茶室的气氛一片颓唐。

“你们遇到的也是马戏团吗？”周媛问，“结果如何？”

康凯揉了揉脸：“是马戏团没错，但是这个噩梦也太恶心了。”

“怎么说？”周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难道他们进入的噩梦和自己不一样吗？

“我们四个人没等到你结果噩梦就开始了。”方舟说，“然后噩梦里我们四个人是去观看马戏团表演的观众。”

这一点和我这边还挺像的，周媛心里想, 继续听方舟说。

“然后这个噩梦里的马戏团不只是一个, 我们也不知道选择哪一个马戏团比较好。”他揉了揉眉心, “就随便选了一个。”

“随便选了一个？”周媛有些惊讶, “怎么会随便选？不应该只有一个马戏团吗。”

康凯点了点头：“是随便选的, 然后表演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除了知道这几个马戏团有竞争关系别线索是没有的。但是我们观看表演的马戏团每个人都经过了一次人类学鉴定，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天杨绵绵无意中和一个人对话，才知道了还有一个基本上没人去看表演的马戏团。”方舟说，“而那个人告诉杨绵绵‘那个马戏团不是体面人去的地方’。”

“是表演畸形秀的地方。”康凯表情很不愉快，他作为一个医生对此相当的敏感。“但是前面几个马戏团都没有线索，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后面这个马戏团才对。”

周媛越听越心惊，但是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她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听下去。

方舟对周媛说：“你还记得安定疗养院的丁荣说过，只要达成完美结局就可以获得技能点的事情吗？”

周媛记得这件事，她点了点头：“我记得。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奖励过点数，奖励只有SAN值恢复和金钱。连我们的身份都是进入噩梦之后给我们固定好的。”

“我们在马戏团这里遇到了第五个玩家。”方舟说，“应该是你没来所以才随机和我们组队的。他告诉我们，每个噩梦里的玩家是不存在点数随机分配的，都是按照你在正常生活里的技能分配点数，最多再根据噩梦里的职业给你额外的一点奖励。”

周媛想起自己在卡莱马戏团里熟练使用手.枪，但是现实里她只有大学军训的时候才摸过枪。手环里上没有调整技能点的地方，只能够按下键去骰点。

“我们最初就是按照他说的思路去想办法完美通关。”方舟说，“但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提示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而且还记得吗，除了康凯之外，我们每个人第一次进入噩梦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丁荣说的有人带着他第一次通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周媛看向杨绵绵和柳文彬：“可是他们两个是一起通关的啊。”

“同一间房间的人会同时进入噩梦。”方舟说，“他们两个人可能比较特殊，但是康凯可是全程没有和我们在安定疗养院遇到过。”

没错，周媛想起来了。康凯在安定疗养院的时候，是四个实习医生其中的一个。但是那个时候周媛和方舟根本没有想起过除了方洁和丁荣之外任何人，而康凯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其他玩家。

这一点方舟和康凯也确认过了，康凯自己说在疗养院的时候他基本上没有办法靠近其他病人，更不要说在疗养院随意观察了。

“那么在洋馆里的人，确实是伪装成玩家的NPC了。”周媛之前就在怀疑这一点，现在更加确定了。“只是这个丁荣到底是玩家还是NPC，如果是NPC的话他说这种事情欺骗我们是为什么。”

方舟说：“你还记不记得在噩梦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媛被问的一愣：“不是逃出去吗？”

“是保护自己的SAN值。”他下意识抚摸手环，“真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完成这个流程保护自己的SAN值。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噩梦里的有什么样的怪物，前几次我们遇到的怪物看到了也没有掉SAN值，但是谁知道后面的呢？在相信了他说的所谓完美通关获得点数奖励之后，我们都走了歪路。知道的越多，距离疯狂也就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