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两人舟车劳顿,吃了晚饭,大略洗了个澡,就上床了。--*--更新快,无防盗上----*---顾太太给在家里的先生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关了堂屋的灯打着手电筒进了西房,枕着草籽枕头的草木香就睡了。
顾太太一夜好睡,隔天起了个大早。许太太归家懒怠,贪眠不起。好容易睡够了,起床洗漱一番后吃早饭。天气大得吃个早饭都得出身汗,像祭给夏天的饭钱,许太太走遍了灶屋,住屋,储物房都没有瞧见顾太太的影子。走近储物房,才听见河边的水声。顾太太蹲在河边洗菜择菜。从岸上根本看不见顾太太的身影,许太太从岸上拾阶而下,许太太也挎着盆菜往岸上走。许太太觉着不好意思,抢过那盆菜在前面走着,又觉着自己反应过激,回头低声说顾太太早上也不喊我,在人家连客人也不会当,停了一会儿又说顾太太在阴凉处歇歇吧。---
顾太太和许太太相处久了,渐渐领悟了她说反话的本领,听在耳里只觉得像猫挠只痒不痛。她跟在后头说,静环,一起做饭吧。许太太听到自己的名字熟悉又陌生,总觉得记忆蒙了层阴影戳不破,若有所失的感觉。
灶屋的吊扇转着,吹在身上都是热风,顾太太在后面生火,许太太在灶台上炖冬瓜排骨汤。呛了个黄瓜小菜两个人先吃了,然后装了两人饭在保温饭盒中带到田里。许太太的父母在田里劳作。许太太和他们说方言,顾太太能听懂,但是说不来。许太太和顾太太下午就在田间帮忙,顾太太热得汗从眼中流下了,在旁边喝水歇息,许太太突然站在她跟前,俯**,取下了她的眼镜,惊叹到,顾太太你都出眼镜印了。顾太太茫然的张着眼,听见许太太笑也不自觉的笑了,仿佛那笑声会传染。许太太让顾太太先回去,今天快忙完了。
许太太老家只有许太太父母住着,许太太有个哥哥在城里有房子偶尔回家,倒是侄子放暑寒假会在老家长住。许太太的父母都是质朴和蔼的长辈,对顾太太热情但不过分,尤其是许太太的母亲待人处事很周到。傍晚时分,许太太家里多了些村里的老人,在堂屋里和许太太的父亲说话。许太太说他父亲大略算个赤脚医生吧,说话间颇有几分自得。
许太太家吃饭吃的早,他们搬个方桌和几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吃饭,倒也凉快。农家的消遣也很简单,许太太的母亲带着他们去找前院的二老太太唠嗑。顾太太悄悄问许太太,二老太这个辈分是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是二姨太吧,顾太太心里嘀咕。许太太说,也未必有什么关系,跟着旁人就这么叫了,许太太母亲叫她二老太,许太太也叫她二老太,也没人奇怪过。
渐渐的,许太太坐不住了,拿着扇子扇猖獗的蚊子还是被咬得不行,许太太和顾太太先回家了,许太太母亲和二老太继续用老人的频率交流着。许太太回家找到了风油精,顾太太给她手臂上抹匀了,在起包的地方按了按,说自己小时候被蚊子叮了发痒,就用指甲掐个十字。许太太忙说不痒。顾太太只是想起了从前,看到许太太吓到的样子一阵发笑。
睡着后,许太太夜起,从纱门中看见院子里的顾太太背对着自己。只有一地惨淡的月光中躺着顾太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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