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笕所站,正百两侧殿通道交错之位。巫笕是个谨慎之人,他总觉得此“神宫”中,处处透着诡异。施巫族之术已久,对各异术或秘术的判断非常敏锐。
巫笕没有理巫古,衣袖依旧抚在鼻子上,却抬起头,看着屋顶。
果不其然,在屋顶上,有丝丝血线,慢慢蠕动。又见墙壁与地上,也是有血线滑过之影。再低头看地上,同样。
不过,血线只是从四处围着他,并未有伤他之意。
巫笕,此时,才有些后悔略冒失,但,事已至此,却未能随意退缩。
巫古站在了离巫笕只有几步之处,停了下来。披风中的巫古,眼睛像是冒着光一样,看着巫笕。
“巫笕,你作为巫族之人,平日里,占尽便宜,如今,是不是该为巫族,或是玉主,做出点贡献!”
巫古身上的蛊虫臭味,太过浓烈,敏锐之巫笕,连退了几步。
“你也想得太美了,我怕你没这么大肚量!”
对于“巫古”张囗便要他送命之事,巫笕满是嘲讽。若是巫古本尊,他倒还要忌惮几分。如今,只是个“傀儡蛊虫”,也敢大放厥词。
“蛊虫傀儡”有着巫古的外表,也有着作为巫蛊术的术弱之弊。
巫笕的突然出手,是“蛊虫傀儡”未料及的。“巫古”在见到巫笕手中的符,向“他”抛来时,再躲开,却已是来不及。
火符之术,不只是阵师或法师,才会的。也是巫族之术中入门级别,每一个巫族之巫师,皆使得最是熟稔。
“噼噼啪啪!”
躲不及的“蛊虫傀儡”在一阵烧灼中,皆成了一堆灰烬。
巫笕,未再留一丝注意给地上的一堆灰烬,他听到了一些,略微异样的声音。
巫笕的头朝着与巫古侧殿另一面的,他向那个侧殿走去。
巫笕走的很慢很慢,屏息惭行,眼睛不停地四下观察。只见在宫殿墙壁、屋顶,以及地上隐藏的血线,微微地蠢蠢欲动。
显现在巫笕眼前的,是一座几乎是被血铺满的殿宫。不管是殿内,或是殿外,处处为血迹斑斓。
此时的巫笕,也见到了,鼠族一个一个被“妖蛊之兵”扔进了一个池中。在落入池中时,溅起了像是被泼的血。处处,皆是血迹。
“血池”
忽然,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从“血池”中冒了出来。
如此突兀,血淋淋的一只巨大蛇妖,浮如殿内半空,红如铜铃一样的眼睛,只是轻扫过了巫笕所在。离妖物稍略有些距离的巫笕,却觉得全身被压制般,未能动得纹丝。
此时,一行行的急汗,从巫笕的额头,慢慢流淌了下来。
也是此时,巫笕更加的后悔,不应该那样轻易地让“巫古”消失。
一只又一只的鼠族之众,在被“妖蛊之兵”扔到“血池”中的一刹那间,被一张巨大如血盆之口直接吞噬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静谧的“血殿”当中,只听得巨身妖物咀嚼的声响。同时,也有着滴水般的声音流入池中。巫笕听来,定是鼠族身体被吞噬齿咬时流溢出的鲜血。
巫笕的额头的汗水,一直未停过,而他之全身衣袍,已被汗水打湿,背上早已浸透。
终于缓过神的巫笕,虽因实力差距而被压制不能动弹,却未再像刚才那样惊惧无措。巫笕又再次,屏息敛气。
围绕在巫笕周围的,不断环绕寻机的血线,忽然像是失去了目标,显得无措如无头苍蝇样,一时,四处飘流爬行。
不知是过了几时,盘于殿中半空中的蛇妖,慢慢又沉了下去。看似是吃饱了,还未向下沉时,红色的双眼,先是慢慢地闭上了。
缓缓下沉下去后,“血殿”中,又恢复到之前的无声如寂。
巫笕终于觉得身上的压制去消,看来,这次是赶上妖物进食之时,若换作它时,少不得要被收拾得很惨。能不能保得性命,亦很难讲。
巫笕如影般的身法,立刻消失在了“血殿”当中。在巫笕真正离了“神宫”之围周,在宫殿中还待欲查寻之各路血线,便如“血池”中妖物,渐渐完全停歇无息了样。
独一之巫笕回返于西北边缘涧崖之下的溶洞之中,见他回转,鼠族之小头领,切切之朝其身后瞧去。
瞧了个有一刻钟,也不见再会有什么鼠辈族影,失望之余,向巫笕寻问事由。
巫笕当然不必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所见之实,详释尽然。
“是有所闻此大妖,上使,可知它有何来头?”
巫笕见着鼠族几个小头领,对于同族之死,竟无微毫痛色。而有的,却是对“妖物大妖”之向往与推崇。
“怎么,你们鼠辈之族想去投靠?”
“呵呵,上使开得甚玩笑,哪里会有这样的荣幸!”
巫笕之前的惊余之色,早因鼠族的令色而消失。于此时,不得出言讥讽如墙头草般的走狗鼠辈。
“‘地狱妖物’,阴盛之妖,曾于九川炼狱之中无数岁月均未得死,你等就急得去做它之口下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