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深究了,与其抓破脑袋想这些,不若想想怎么封门吧。”柯澜说道。
风霁叹了一声:“问问黎衍吧。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令得魔域之门大开的。”
柯澜将黎衍放出来,用蛛丝锁捆着,蚩尤剑悬在半空横在黎衍颈侧:“说罢,如何封门?”
黎衍一笑:“我不说,你能拿我如何?杀我?你已经杀过一次了。”
柯澜早料到黎衍不会轻易合作,索性盘膝坐下,好整以暇地慢慢与黎衍磨一磨:“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倘若此战你胜了,夺下九重天,重建天地三界秩序,白泽要自立,封你做天界太子吗?然后呢?再熬十万年,熬死了白泽,你好继位?你这番生死不计的折腾,究竟为了什么?”
“哈,为了什么?”黎衍反问,“十万年前,你又是为了什么?”
柯澜一叹:“为了分立三界。九州之境容不下这么多神力无边,而九州之地需要蕴灵而生的山河。只不过,所有人都希望站在云巅,而不是化作春泥,便只有一战。”
“你既知道,又何须再问。我也想站在云巅,不想做春泥。”
“你是上古神裔,是龙族,九重天应该待你不错……”
“哪里不错?!”黎衍气愤地打断柯澜,“守在酆都数万年是不错嘛?在这里,我的灵力会渐渐被虚耗掉,最终成为一株须弥草,你可知要保住一身修为是多难的事情?!即便是羿君,你且问问他,他在九重天上活的有多不错?玉帝忌惮羿君和我父亲的尊位、法力,早就容不下他们了!羿君的千雷劫,历劫之后,羿君便该入玄清境,从此不问三界事,可羿君一避再避,你为何不问问羿君,为何?”
风霁轻哼了一声,道:“既然你要这么问,那我来答吧。三界事我本就不爱管,也不需要我管,九重天自有规矩。我为何不去玄清境,不过是无聊罢了,大约也因此惹得旁人心里不舒服,不过也只是不舒服罢了。你非要说这是九重天忌惮我和白泽无法约束,太过散漫,那倒也不算全错。镇守酆都是责任,原本是白泽,后来是你。若非白泽先作乱,如何会令你我数万年日日被“忌惮”?你不愿意承担责任,不愿被九重天的规矩约束,想要无法无天,还都成了旁人的过错,不觉得无理的很吗?”
“作乱?!哈哈哈哈!何谓作乱?你以为我和父亲只要守着酆都这一寸方圆,三界就不乱了吗?!太子颙和二殿下闻弨之间的明争暗斗难道也是因为父亲吗?”黎衍笑起来,露出阴鸷的眼神。
“他们兄弟阋墙与你何干,与白泽何干,你竟要拿这个做借口?!太可笑了吧。”
“羿君,你好天真,你以为凭我,凭父亲,这能破了酆都大阵,令魔域之门大开?”
柯澜皱了皱眉,看向风霁:“钥匙?”
风霁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无奈长声叹息。
黎衍阴恻恻地笑着,笑得柯澜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霁又摇摇头,柯澜明白从黎衍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将他又一次封进了灵茧里,连他的五感都封了,省得麻烦。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风霁道:“我也不确定。除了钥匙,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但听黎衍的意思,恐怕与那二位殿下脱不了干系。但我不明白,玉帝之位虽无上尊贵,可若三界倾覆,他们是要做自己一个人的主吗?”
柯澜伸手拉住风霁:“倘若生出那样的心思和胆子,便没有道理可言了。况且,只是开门,不是破阵,酆都内的妖魔鬼怪死多少都不算罪过,能铲除异己,还能争得数万年第一等的战功,何乐而不为。”
风霁轻轻摇头:“我不能懂。”
柯澜看着风霁,温和一笑,正是风霁不能懂,所以白泽才说不动他,所以风霁才是最适合守酆都的人。
“哎……”风霁忍不住又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被白泽重伤,就算想强行关门都不成。”
“我来关。”柯澜道,“既然有钥匙,定有法子逆转施加在魔域之门上的法术。”
“那是伏羲大帝的法术,如何逆转?”
“门上有字。”
“有字?有吗?”风霁偏头仔细想了想。
“有,”柯澜很笃定,“天地为邻,生死不界。”
这八个字出现在蚩尤的幻象中,而当柯澜站在门前时,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仿佛是门吸尽了所有的光,也吸尽了所有的颜色,自然便只余下了漆黑。
柯澜向着风霁说道:“我去试试看,你在这里等我。”
风霁拉住柯澜,刚想说他也要一起去,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柯澜正望着他,重复了一次:“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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