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霁惊怒之间发了急，一掌推出去，是向着柯澜，又恰恰好避开柯澜，一掌将柯澜身后的书架劈了个四分五裂、轰然坍塌。

“砰！”屋门被撞开，两扇门板震碎飞散一地。

曲遊以为屋里发生什么要命的状况，冲了进来，看见风霁和柯澜二人，生生顿住了脚步。

滚圆的紫瞳溜溜地在风霁和柯澜身上来来回回转了转，曲遊惊得跳起来，嗷了一声，掉头又逃窜了出去。

柯澜的张狂无礼被曲遊打断。

“你放开！”风霁找到片刻间隙，从柯澜身、下脱逃出来。

柯澜看着风霁满脸怒意，有些恍惚地低头看着自己方才紧紧拥抱过风霁的双手双臂，他怀里的温度和柔软都一瞬消失，这一时一刻，他心里、眼里满是怅然凄苦。

风霁张嘴，斥责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看着柯澜愁眉苦思的神情，竟是不忍心。

柯澜忽而抬眼，慢慢走向风霁。

柯澜近一步，风霁就退一步，二人之间如有鸿沟，怎么都跨不过去了。

柯澜知道自己太心急，可风霁离他这么远，只能令他更心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明知自己离那一口令自己起死回生的空气只有分毫寸许，却忍不住手脚并用的使尽全力挣扎扑腾，越费劲越沉重，可他无法自控。

“风霁……”柯澜不敢再靠近，用尽所有的自制力令自己站定、不再挪步，双手紧紧握着拳，仿佛自己还能抓紧风霁，“……对不起。”

这个时候，风霁是不是应该呵斥柯澜一番？对天神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呢？！柯澜原本是没有，现在更得寸进尺！竟然……

风霁好像突然之间回忆起了什么，快速抬手按在自己的唇上。

方才，柯澜吻了他？！说……说……

我爱你……

风霁瞪着柯澜，愣了许久许久，气息紊乱，覆盖在唇上的手指不由得轻颤。

“你们……要给我拆房子啊！”

浮渊君黎衍不知何时回来的，风霁和柯澜二人纠缠、对峙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直到浮渊君突然出现在门口，惊诧不已地看着满室狼藉。

“哟哟，我的书啊！这这……”黎衍赶紧掐了法咒，一阵风将藏书楼清扫整理一番。

可被风霁一掌劈碎的书架、被烛火烧毁的书卷都是救不回来的，黎衍不住长吁短叹：“你们到底搞什么？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

风霁和柯澜面面相觑，依然无言。

黎衍一眼就看出来屋内气氛不对头，走到风霁身边，将人一拉：“你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了，现在还要不要？”

风霁扫了一眼柯澜，道：“不要了。”

说罢，风霁转身就走。

“啊？什么毛病？”黎衍眼看风霁远去，转身看向柯澜，“你小子好本事，居然能将羿君惹怒，真是铁树开花，终有时啊。”

黎衍摇摇头，这也要走。

“浮渊君，”柯澜将黎衍喊住，“浮渊君，你可知道我是谁？”

黎衍微有疑惑地看了看柯澜：“知道什么？”

“我是不是蚩尤。”柯澜的问话异常直白。

黎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猜到了。”

蚩尤本是上古神裔，他的元灵与风霁的十分相似，却又是独一无二的。漫天神佛、万千众生、甚至无数精怪，都不可能再有与之相同的。当黎衍第一眼看见沉睡中的柯澜，他就知道了。而风霁就算不记得，也该是猜到了。风霁既然没说什么，黎衍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

柯澜脱口问道：“即便我是蚩尤，浮渊君也愿意出手救我？”

黎衍一笑：“救你的是羿君，不是我。再者，上古之战已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胜负已定，你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黎衍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回过身来，指了指这藏书楼里的乱七八糟，神色凝重的又说了一句：“若是因为逐鹿之战才闹成这般，那实在没意思，因为羿君他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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