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艺简直可以媲美七娘的面了。做捕快可惜了。”风霁是没想到，柯澜握剑的手还能做菜。

“我自幼父母亡故，一个人生活做一碗面的本事总还是要有的，否则早就饿死了。”

风霁从未听柯澜提过自己的父母，看柯澜的名字，谈吐行为，他的父母该不是市井小民，风霁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问，只好专心吃面。

柯澜给自己也盛了碗面，与风霁一同坐着吃，一下子整个厨房顿时安静下来。

风霁吃得好像很专心，不多会儿碗就见了底，他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

柯澜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谁能相信一个高居九重天上，万年间睥睨天下的神君，居然会有一日坐在灶台边，就着一屋子的油烟味，吃一碗挂面？

风霁却很满足地笑了起来，再一次说：“很好吃。”

柯澜愣了愣：“不过是一碗寻常的面罢了。”

风霁不以为意：“我说好吃就是好吃。”

柯澜低头笑起来。

“你们两个可真是够悠闲的了。”崇光大步走进来，“吃饭也不喊我一声。”

风霁抬眼：“你不必吃吧。”

“啧，”崇光看了一眼柯澜碗里的挂面，摇摇头，看向风霁，“你也不用吃吧？”

风霁挑眉：“我饿，自然要吃。”

崇光一叹：“你的法力一点都没恢复吗？”

风霁摇头：“不足两成。”

崇光皱眉：“两成是多少？”

“两成就是……比你都不如。”

崇光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比喻实在不怎么样，又问：“比广一如何？”

“绰绰有余。”

“那就行了。”

柯澜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又皱起了眉头：“你们……什么意思？什么绰绰有余？什么就行了？你们计划做什么？”

风霁和崇光事先并没有商量过什么，只不过二人都有相同的感觉，并做了相同的判断和决定。

只是他们没想到柯澜能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明锐地察觉出来。

“我们两个并没有计划，”风霁解释道：“只是我想夜里，再探一次熔妖瓮。”

“那个不是被毁掉了吗？”柯澜问道。

风霁微微摇头：“青玉观和广一，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广一的玄铁剑、熔妖瓮、伏妖令，都不该是他的东西，他的道行也不足以驾驭这三件法器。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今日白天，我能感觉到卿苍山中有灵气涌动，虽然很微弱，但总是有的，可初来时，我却没有任何感知，我想这山里可能还有其他东西。”

风霁的话令柯澜沉思起来，他不懂道法、法器，也无法感知山中气息，但他确实也是心中有疑，他们最初是因为乐坊发生命案，为了诛杀厉鬼，才找上崇光，而另两个差役展兴和王立山来了青玉观。风霁的幻瞳引来了一群厉鬼，差点害两人丢了性命，而后，他们追着其中一只，也来了青玉观。似乎青玉观和广一便是最终的答案。但乐坊里的那只厉鬼的寄灵之物在哪里？卢阳城中的招魂符又作何解释？

崇光接口说道：“我今日跟展兴一起搜了一遍青玉观，他所学颇杂，毫无章法，不成体系，与柯澜抓进衙门里的骗子差不多，不过会了几个道法符咒，有些道行，不过仗着铁剑法器驱妖抓鬼，再借熔妖瓮炼化厉鬼，以伏妖令供自己驱使，但他的道行如何修的，又是如何习得使用这些法器的？才是问题。”

柯澜看向崇光：“你也觉得，答案在青玉观？”

崇光却是摇头：“结界之下、熔妖瓮，我并未亲见，一探方知究竟。”

柯澜点头：“若我们今日都下到熔妖瓮去了，广一跑了该如何？”

风霁却笑：“跑了才好啊，不是嘛？”

柯澜听风霁一言，旋即也笑了，他们放了一只厉鬼，带他们来了青玉观，若将广一也放了，便也能知广一的秘密。

崇光道：“广一不是厉鬼那般没脑子的，他不一定会中计。”

柯澜接口，应道：“不中计，那明日我们回卢阳城，再从招魂符下手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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