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们现在怎么办?”柯澜能够感觉到四周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风霁抬起自己的手,被他自己咬破的手指缓缓渗出血来,他的血好像化在了水里,不是顺着他的手指滴落,而是在半空中晕染漂浮起来,一条红色的血线越牵越长,朝着一个方向生长出去。
“我的血对妖物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不,不光是对妖物,对任何有灵之物,皆有。”
柯澜顺着血线看向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听风霁又说:“我们现在在鬼王腹中,顺着我的血而去,便是鬼王的灵元。”
“鬼王?”
“先杀了他,我再与你细说。”
即使如此,柯澜拔出赤羽剑,一剑挥去,干净利落。
风霁看着柯澜行云流水一般拔剑出剑,不禁挑了挑眉,连风霁的幻瞳都无法看清楚鬼王的灵元,但柯澜出剑毫不犹豫,好像他能看见一般。
赤羽的剑芒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是尖利的一阵啸叫,鬼啸如同山崩地裂、毁天灭地,如同利剑一般刺入柯澜的耳中、脑中,疼得他站立不稳,弓着腰背,差点跪倒,差点松掉了手中的剑。
风霁也忍不住捂住耳朵,抬手将自己的血线凝成一柄剑,又向着同一个方向补了一剑,这一剑刺透了包裹着二人的黑洞,一个血红的光点迸裂,四周的黑一下子裂开,冰冷的光痕无处不在。
柯澜再次挥剑,赤羽剑脱手而出,绕着二人划出一道犀利的弧线,再次回到柯澜手中。
风霁看了看柯澜,不由一笑,赤羽居然认柯澜为主,崇光大概要气得吐血了。
随着柯澜的一剑,四周的黑暗被破除,鬼啸也止住了。
“方才那是什么?”柯澜头疼欲裂,强忍着问风霁。
风霁愣了愣:“你看不见?”
“嗯?”柯澜摇头,“只是感觉。”
斩杀厉鬼时,柯澜也只是凭感觉。风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凡人哪里能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是他,都没有。
风霁虚空一抓,一枚血红的、包裹着厚重鬼气的灵元落到他的掌中。
“果然如我所料。”风霁将鬼王的灵元收入怀中。
打破黑暗之后,他们四周仍然是昏暗的,四处漂浮着的荧荧鬼火成了他们的光源。
风霁有幻瞳,并不需要光明便能将四周看清楚,而柯澜似乎也能看清楚。
“你现在能看见吗?”风霁问。
柯澜点头:“我自小便能在夜中视物。”
他们所在地方似乎是个地下石室,而令柯澜惊奇的是,这个石室像是翻转过来的,是个倒锥形,他们的头顶宽阔,而脚下站的地方只不过一丈范围,四周岩壁上有繁杂的雕刻,像是什么符咒,又像是什么古老的图腾,自下而上,由小渐大,像是向上生长的,又像是树根向下深延。
“哦。”风霁似有意若无意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向柯澜解释道,“这是个熔妖瓮,是一种古老的妖邪之术,用以囚困妖物、聚养鬼灵。以广一的道行,他做不出这个东西,应该是什么人留在这里,被他发现了,便借此炼化鬼灵,近日大灾,亡灵无数,还真让他炼出来个鬼王,幸好,这鬼王炼成不久,还不大稳定,广一尚且驾驭不了,才能让你的赤羽剑伤了。”
“那我们现在如何出去?”
风霁摇头:“还不能出去。”
“鬼王不是已经杀了?还是这个熔妖瓮只能从外面打开?”
风霁还是摇头:“这个东西不能留在世上,否则还会有第二个广一。”
风霁绕着瓮底走了一圈,索性与柯澜好好解释了一番:“这熔妖瓮很像老君的炼妖炉,其实是个强大的法器,若将它正过来,便是许多镇妖塔的模样,而倒置之后,配上四壁上的咒文,不仅能锁住妖物鬼灵,更能熔炼妖物元灵,化为己用。广一只是发现了它,其实并不懂得它真正的可怕。熔妖瓮若使用得当,便能在人世间打开一个连接魔界的开口,它会像一个巨大而无底的口袋,有取之不竭的邪恶力量。这个东西,决不能留。”
“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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