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光看着阴风袭来，右手按在夙枭剑的剑柄上，剑没有离鞘。

“嘤！”是赤羽剑出鞘，火红的剑芒直直将阴风劈开，刹那化作虚无。

崇光挑了挑眉，看向风霁，风霁平淡的看着，面上没有任何起伏。

崇光好奇地问：“你看得见？”

柯澜摇头：“只是感觉。”

“哦……”崇光将信将疑。风霁说他是星君转世来凡间历劫，所以他自幼能感知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修行多年之后便能看得见了，天赋异禀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那柯澜算什么？也该是哪路神仙吧？否则，他为何掐算不出柯澜的一星半点？但，柯澜为何一无所知的感觉？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前差点将柯澜和风霁活活撕碎的厉鬼们，一只只又一次死在赤羽剑的锋芒之下，崇光乘机抓了一只。

黑雾渐散，月爬上了高空，从云中透出了一角，夜还是一如往昔。

自始至终，风霁没有动过，连手指都未从曲遊的背上抬起来过。

柯澜的左手伤得极重，只用右臂挥剑便将那些厉鬼砍了个七零八落，活动完筋骨，甚觉畅快淋漓。一回神，才想起来看向风霁和崇光，那两人都还在最初停下的位置，一步都没有挪动过。

柯澜不由愣住了。方才那些厉鬼都是他一人所杀？他眼前依然是一片属于夜色的黑，那些东西上次不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而风霁和崇光都是早已料到了？所以连帮忙都不必？除了崇光疗伤的丹药和赤羽剑，今夜与昨夜，他身上到底又何不同了？

风霁一眼便看穿了柯澜的无数疑问，走到他身边轻柔一笑，低声说：“回去吧。”

曲遊不知怎么的，突然一跃蹿进了柯澜怀里，柯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伸手将曲遊接住，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仰着，将曲遊推回到风霁面前。

上古凶兽，喜欢食人，即便一只幼犬的大小，他也不想抱！

风霁不禁皱了眉，看看曲遊又抬眼看看柯澜，曲遊怎么会主动扑到人怀里？怕了他？还是喜欢柯澜？

“快抱回去。”

风霁不为所动。

柯澜又补了一句：“我的胳膊！”

风霁这才想起来，柯澜身上还有伤，将曲遊提溜了起来。

***

此后一夜安稳。

风霁一回到小院就说累了，直接躺下沉睡过去。

三更过，睡梦中的柯澜恍惚间听见脚步声，转醒过来，风霁正从黑暗中走出来，人影修长清瘦，步履悠悠，他的面容在朦胧灰蒙夜色里像白玉通透像月光纯美。

柯澜觉得口干舌燥，揉了揉眼睛：“风霁？”

“醒醒，我们要出去了。”

“去哪里？”

“顺藤摸瓜。”趁着天亮之前将厉鬼放出去，看它往何处逃窜，他们要抓的是背后捣鬼之人。

柯澜立刻就醒了，翻身下床，就想往外走。

风霁伸手轻轻抵住柯澜的胸膛：“等等，不着急，走之前，让我先看一眼你的伤。”

风霁转身燃了灯盏。

柯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胸口，方才风霁触碰的地方，为何有一点灼热？

风霁以为柯澜还没睡醒，没有发觉他脸色有异，歪头示意柯澜坐下。

这间屋子里本没有床，柯澜用三张椅子支起木板权且当做了床。

柯澜坐了回去，风霁坐到他身边，查看他左臂的伤。

灯火之下，柯澜的伤已经都结了痂，他白天才将腐肉剜去，以为这样的伤少说也得半月才能结痂好转，没想到已经都结了痂，难怪斩杀那些厉鬼时，他并不觉得左臂伤疼。

“崇光的丹药真是神奇。”

“你以前受伤是不是也好的很快？”风霁问道。

柯澜微微点头：“应该算是吧，比旁人稍微快一些，断根骨头个把月便能好。难道不是我身体比别人好的原因？”

“也许吧。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柯澜沉了沉脸色没说话。风霁第一次编瞎话骗他的时候，他就知道，现在也知道。风霁不对他说实话，是没必要？还是一定要瞒着他什么？之前的试探又是何意？风霁为了一丝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风霁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将崇光的丹药递给柯澜：“再吃一枚，过两日就该能痊愈了。”

柯澜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声，将丹药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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