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听见屋内传出惨叫和呼救,临秋带人破门而入,还未能将屋内情形看清楚就被一股巨大的气力掀了出来,房门也一并关上,临秋等人被搀扶起来才发觉方才入屋的几人身上脸上满是血污,而屋内惨叫连连,撕心裂肺,外头的人惊吓不轻、慌乱不已,便都四散逃命了。
风霁听后问道:“所以你们知道那杀人的厉鬼是什么来路了吗?”
柯澜点头:“那厉鬼确实与武长裕有私怨。”
“我猜猜,可是那武长裕的发妻?”
“你怎么知道?”
风霁说:“所谓气,种类繁多,怨气也是很不一样的,不过一般是分不清楚的。除了,我,在我眼里,怨气因来由不同,颜色是不同的。那厉鬼的怨气是暗红,因爱生恨、积恨成怨。那个姓武显然喜好沾花惹草、不是好种。难怪其妻化作厉鬼要他死于非命。”
柯澜一愣,风霁说得直白,断定武长裕和如烟是咎由自取似的。
世间事诸多不平不公不善、诸多苦痛、怨恨、冤屈,若只是恨便能化作厉鬼杀人,这满大街该尽是厉鬼和死人了。
风霁喝着茶,柯澜深深看着他,眼里似乎有许多话:“为什么这么看我?”
柯澜微微抬头:“时间不早了,先走吧,我们路上说。”
“嗯?去哪里?”
柯澜轻叹:“去请得到高人收妖。”
风霁一挑眉:“怎么,县城老爷信这是厉鬼作祟?”
“不信。”柯澜摇头,“可坊间已经传疯了,不能放任不管。”
倘若但凡出个人命案都是妖邪作祟,都要去请江湖术士驱邪抓鬼,那还要官府差役做什么,国家法度和朝廷脸面又要放哪里?
卢阳乃九州府首府,此案血腥异常,坊间传闻更是添油加醋,一夜之间已闹得满城皆知,府衙自然是要缉拿凶犯的,但百姓忌鬼信神,亦不能置之不理。
“哦。”原来是要做个降妖伏魔的样子,风霁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吧,那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与我同去。”柯澜的话并不是疑问或请求,语态平静,似乎原该如此。
“我?为什么?”
“江湖术士多是欺诈之辈,我分辨不清。”
“你的巡抚大人不是不信邪?”
“我信你。”
风霁没想到柯澜会忽然这样说,不由一愣。风霁与柯澜不过认识一日,虽说柯澜救了他,甚至为他受了伤,收留他,但风霁心里并不觉得亏欠或感激,似乎都是理所应当。当然风霁也不在乎柯澜如何想他,视他为妖魔也好,以为他疯了也罢,待他法力恢复便会离开。
可当柯澜严肃认真、一本正经地说相信风霁的时候,风霁心里微有震动,似乎因着柯澜一句话,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风霁想了想,应下了柯澜。他要找法子恢复法力,光是吃喝睡觉、调息养气肯定是没用,不妨寻那些一心修道妄想长生的道士,看看有无破解之法。
***
柯澜骑马带着风霁出城,往城郊灵台寺去。
风霁别扭的坐在柯澜身前,他想离柯澜越远越好,可马儿一跑一颠他就又撞进了柯澜怀里。即便柯澜是个香软女子,风霁依然非常膈应,何况柯澜,男的,活的,胸膛结实,体温炽热,简直让风霁控制不住要发脾气。
他为什么要答应骑马?!他宁可步行二十里,走到天黑!
虽然风霁是背靠着柯澜,但他却似乎能瞧见风霁黑如锅底的脸色。柯澜以为,风霁若是妖魔此时应当浑身长刺将他戳个千疮百孔。
“据说灵台寺很灵。”柯澜觉得尴尬,便随口一说。
风霁心情不好,根本不想理会柯澜。
柯澜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一路还须一段时间,风霁这般阴沉,让柯澜不知为何觉得不妥当,应该说些什么。
“武长裕的发妻,是病死的。”
“嗯?”
柯澜微微松口气,继续说:“宝襄玉石乃是武长裕发妻许氏的家业,武长裕原是入赘许家。但武长裕不仅贪财更爱美色,许家二老过身后,武长裕便无所顾忌地夜宿他处、久不归家,许氏忍了寂寞孤寂、忍了武长裕风流成性、姬妾成群,但却忍不了武长裕无心生意、败了家财、甚至要拿许家传家的珠玉宝物去填。”
这个故事算不得凄绝,听得风霁性质缺缺,但有一点他有些介意,便问:“这许氏是新鬼,又是病死的而非死于非命,照道理不应有如此强的怨恨。你方才说的传家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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