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溪流而上,就可以看到一个占地颇大的宅邸。www.dizhu.org门上匾额写着“耕读传家”四个大字,原本这样的匾额配着雕镂精致的门楣应是很有气势的,可如今这门面也如它主人们的传言一般,透着衰败和诡异。
刘宅的白墙建得很高,换作平时淳于夜来也不一定跳得上去,更别说如今还带了点伤。慕如羽便搂住他的腰,足尖点地,腾空跃上白墙。淳于夜来被他带上了白墙上的黛瓦,他朝下一看,豁,这高度,慕如羽的功夫可真是扎实。
想来当时带着大夫偷看刘宅中人景象的,也是看到了天井中的场景,不过此时慕淳二人所见,与那人当时的所见又有了不同。
天井之中,只有一个正在低头刺绣的老妇人,在她手下一面未完成的锦簇花团。忽的,有一个小孩子走过她的身边,老妇人与那小孩子之间没有对话,老妇人连抬一下头都不曾。但慕淳二人能够听到堂屋里传来的声音,说着什么事,隐隐的听不分明。忽的,有一女子的声音喊到,“宝儿,快来,要上私塾的。”那天井中的小孩子回过头,应了一声,回身往堂屋里走去。
似乎没什么问题,昨天晚上的人虽然奇怪,但这家人明明就是普通生活着的样子,那今早掌柜和其他人的所言又是怎么回事,以讹传讹么?
淳于夜来对慕如羽点了点头,慕如羽便有揽着他飞身回到了平地上。只是刚落地,淳于夜来心里突的一顿,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慕如羽也仍有些放心不下,遍建议去敲门试试,毕竟光天化日,他们也不好跳墙直入他人的房宅。
他们回到那“耕读传家”的牌匾下,抬手敲了敲陈旧的木门。
笃笃笃,没有人应门。
笃笃笃,还是没有人。
他们俩正想回身时,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今天老爷不在,外头的客人请回吧。”
里面的人怎么知道外面的人是来找家主的?不过,淳于夜来因为昨天的景象是怀疑他们家中有人得了什么怪病,要为他们的家人医治,先询问过家主也没什么问题。
正当二人还在门外站着时,里头又传出了声音,还是方才那个老人,“外面的客人别等了,老爷吩咐过了,他没回来之前府上是不待客的。www.dizhu.org”
若是这户人家有其他的亲戚朋友来串门,寻这宅子里的其他人,也不让进去吗。两人觉得奇怪。
淳于夜来,“在下是一名途经此地的大夫,医术尚可,听闻府上有人患疾,兴许在下可以医治。”
不过里面却不再传来回应,像是分明下了逐客令,便不想再与门外的人多言。
淳于夜来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便也不想再多言,与慕如羽回身往外走去。
刘宅其实与翠竹城隔开了一段距离,中间是碧绿的田亩,有石板小路相连。
两人走在小路上,慕如羽问道:“还打算做什么?”
淳于夜来眉间微皱,摇了摇头,总不能大夫强闯民宅,出手行医吧。
淳于夜来忽的身手,指尖轻搭上了慕如羽的手腕,慕如羽一点都没躲,顺从地由他搭着。
淳于夜来的这下动作也是突然,换做其他人兴许下意识都要闪避一下,慕如羽却没有,他不由的有些好奇了。
慕如羽迎着他的目光,笑道,“看我做什么,你我都同床共枕了,若是想伤我,”他凑近了些,语声也放轻了些,“昨夜多的是机会。”
淳于夜来知他所说并不只晚上两人搂着睡了一宿,还有先前他差点把他给办了的时候。
晴空朗朗,淳于夜来发现自己的脸皮果然还是没有这悠然王厚,反正这耳鬓厮磨的事,他也只是在极有气氛的时候会多几份胆量,譬如昨夜的邀约,但是这大白天的他是说不出口。
他轻咳一声,脸颊微红,耳根却是红透了。
慕如羽略回过头,不由的微笑起来,揭穿身份前,这人的那些害羞还真都不是装的。
凉风徐徐,经慕如羽这么一闹,淳于夜来心里那点由刘宅的不对劲带来的阴霾散去了一些,但他的手指还是搭在他的手腕上。
慕如羽,“探出什么了?”
探脉象,大夫一般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病人也需平心静气,方能诊得真切些。此时两个人还走在路上,周围有西西虫鸣和潺潺流水声,不知淳于夜来诊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