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早就是这里……”
封长史看了看他,欲催又不好催的样子。
淳于夜来对他温言劝道:“于公子,如果真是有人害的你,你告知我等更多细节,才能帮助我等抓到嫌犯。”
于书生闻言,垂眸片刻,似下了狠心一般,领着他们朝临水小筑走去。
封长史与淳于夜来返回查令司时已经是傍晚,于书生已被安顿在了查令司临近的客栈里。
“你说说,在挽芳苑有何发现?”封长史在府衙大厅里坐下,喝了一口水,指指侧边的座椅,示意淳于夜来坐下回答。
“巡捕坊的推测是错误的,不会是于公子与人相约在挽芳苑。”
封长史,“怎么说?”
淳于夜来,“林间小径,临水小筑的地面,鲜有落叶和积灰,可见是有人打扫过的,这不像是几个游览客会做的事,况且挽芳苑大门紧闭,却不是寻常人等可以进去的。再者,照于公子的说法,临水小筑里应当是有灯笼和烛台的,可我查看过了,灯笼里没有蜡烛,房间里也没有烛台,显然是被收拾过了,可说是……”
封长史,“是什么?”
淳于夜来一下子没想到恰当的词,“训练有素?”
封长史听罢,略略笑了笑。
淳于夜来心想,结合先前自己的遭遇,今日的查看却是预设了答案的,现在的问答倒像是他作了弊。
淳于夜来,“长史大人,我有一事相告。”
封长史似乎正在想着什么,闻言看向他,“何事?”
淳于夜来,“在春试前一夜,我也遇到了和于公子相同的事。”
“什么?”封长史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动静太大,桌上的杯子险些倒了。
淳于夜来,“不过多谢一位神秘人相助,将我救了。”
“哦,幸好。”封长史舒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虽然年事见长,又在朝堂待了许多年,可封长史作为一个武道之人,骨子里仍有一腔义气热血,见淳于夜来无事,便收起了惊讶。
封长史,“这位神秘人有什么特征,可还记得?”既然说是神秘人了,淳于夜来应当是不认得,不过出现在挽芳苑那种场合,没准是个线索。
淳于夜来,“他戴一个瑞兽的面具,我记不清他的脸,不过,前几天我似乎又见到了这个人。”
封长史,“前几天?是在哪里?”
淳于夜来,“销愁坊,比武台,那个戴面具的胜者。”
封长史听完,又差点惊得站起来,我还以为悠然王殿下跟淳于是结了什么梁子,原来是这样。
封长史解开了心里的一个小疑团,他又转回到原先的思绪,忽又想起什么,立刻叫过淳于夜来,“你去案史库查下巡捕坊送来的案卷,此次事件恐怕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去看看案卷里是否有纪录。”
淳于夜来,“是。”
果真,最早记录年轻男子遇到侵袭的事件可以追溯到一年之前,地点并不是挽芳苑,却也是盛京中的一座废楼,当时巡捕坊派人去查看,却没有查到什么。报案人并不是盛京人士,拖不得,也顶不住压力,最后案子不了了之。自那之后,中间隔几个月也会出现类似的事件,可巡捕坊的探查方式更像是走个过场,然后让案子自行了结。
淳于夜来怀疑,真实发生的事件数量可能远不止被记录的这一些。
从记录里的报案人来看,这些报案人都有一些共同特征,像都是非盛京人士,看似柔弱,年轻书生模样,如果再结合于公子的外貌,应该再加一条,仪表堂堂。
这些人基本不会武功,有不会法术,遇事反抗能力弱。如果报案的话,在盛京,衣食住行皆需开销,巡捕坊若将案子拖一拖,他们仅因为开销便难以在盛京长住。再者,这等事,其中一些人应觉得难以启齿,就将这委屈生吞了,自行返乡去了。
淳于夜来将案卷中的记录交给封长史,封长史一看,神色肃冷。昀庭初定,天子脚下,竟然出现了这等事,更可恨的是,他查令司刚刚才知晓。
此外,他又立刻想到了另一些事:徐大人在巡捕坊新官上任,却不像不知道其中蹊跷,不然又何必把那于书生送来查令司,恐怕此事牵涉到什么厉害人物。需将此事告知悠然王殿下,可是按照淳于的说法,他为何那时会出现在挽芳苑?
封长史合上案卷,对淳于夜来说道:“好了,今天就先查到这里,淳于你先去休息吧。”
淳于夜来回道:“是。”
但他觉得,封长史自己却并非今天到此为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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