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动作顿住。
米迟却来不及不好意思,新的一轮恶心感又已经袭来。
景深一闭眼, 生无可恋的维持稳重, 拆开纸质垃圾袋,递给米迟, 然后掏出身上的纸巾, 自顾自的清理。
米迟在一边继续发出呜呜的呕吐声。
等飞机终于降落,在机场跑道上滑行以后, 空乘才走了出来,替景深和米迟清理。
米迟在飞机上休息了很久以后, 才缓过劲儿来,这时候飞机上已经没人了, 只有一个美丽的空乘姐姐在等她。
看到米迟醒过来, 空乘关心的问:“米小姐,你怎么样了?”
米迟身体舒服了很多,慌忙站起来:“我好多了, 人呢?我刚才旁边的人呢?”
“景先生?已经离开了, 十分钟前我们的飞机已经完成下客。”
“他怎么样了?”
“衣服弄脏了,但是他说不要求您赔偿, 所以就走了。”
“赔偿?我帮他洗衣服也是应该的。”米迟拿起手提包就准备下飞机追景深,无论如何也应该道个歉吧, 要不然, 她心难安啊!
空乘姐姐亲切的补充了一句:“米小姐, 景先生身上那件纪梵希衬衫, 售价起码五千元。”
米迟一顿, 很快又飞奔起来,不管了,先道个歉再说吧,衬衫确实是贵了些,但是,肩膀脏了些,又不是毁掉了,她决定自己给他洗。
商务舱的行李出的很快,米迟去行李转台的时候,自己的行李已经被工作人员放在身边,工作人员举着一个business的牌子,以示与经济舱滚动着的行李拉开差距。
这个时候,米迟的日语还不是很好,虽然工作人员耐心并热情,但米迟对于景字的发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工作人员明白她在找景深,而工作人员微笑着把属于米迟的两件行李递给了她。
加上这两个碍事东西,米迟觉得自己是无法加快速度找到景深了,绝望失落的情绪瞬间充斥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米迟怏怏的往前走,两个大行李箱不时偏离轨道,让她更加烦闷。
而绝处逢生,景深居然突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米迟的面前。
他已经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更衬的身材绝佳,胸前的口袋上还有一支银针,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致,原来他是去卫生间换衣服了,也对,被吐了,哪怕只有肩膀那一块,味道也够呛的吧,米迟打起精神,直冲到景深面前。
景深手里是刚跟机场工作人员要的,免税店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赫然装着的就是米迟刚刚吐过的衣服。
景深显然没想到,米迟会突然出现,毕竟刚才离开飞机的时候,她还睡得很香甜呢。
米迟直接伸出手,把景深手里的塑料袋抢了过来。
“对不起,”米迟深深鞠躬,“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帮你洗干净。”
“不用了,”景深伸出手打算把塑料袋拿回来,米迟却闪避了:“对不起,我想了下,赔你一件新的可能困难,但是帮你洗干净我义不容辞。”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洗。”
景深还打算伸手,米迟已经解开自己的双肩背包扣子,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把衣服放了进去,扣上扣子,长长出一口气:“不行,你要是不让我做点什么,我会非常悔恨的。”
把事情做到自己问心无愧,才是米迟的风格,这时候的景深还不知道。
米迟伸手:“地址给我,洗好给你寄过去。”
“这是你觉得好的搭讪方式吗?”景深问。
“没纸吗?”米迟从背包侧边袋里,掏出一叠便签和一支笔。
景深突然觉得好笑。
“你怎么又笑话我了?”
“对不起,忍不住。”
米迟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唇舌:“快写吧。”
景深在便签上写下地址:东京都文京区本郷七丁目3番1号经济学部四年级景深
米迟达成目的,心满意足,拿过纸片笑容却逐渐凝固。她本来就大的眼睛瞬间变的更大更圆更亮:“你也是东大的?经济学部?”
景深疑问的看米迟:“怎么了?”
米迟一鞠躬:“学长你好!我也是经济学部的,大一新生,今天去学校报道。”
“原来你是……礼貌的小学妹。”
“学长,我们刚好顺路,一起去学校吧,我查了班车时刻表,现在出去,可以坐三点五十的那班车,到地铁站以后转车。”
“你第一次出国吗?”景深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米迟点点头:“别说出国了,连上海我都是第一次出。”
景深礼貌点头:“等会到前面要填入境表,采指纹,接受查验,出去以后还要走大概二十分钟才能到你说的大巴站,所以三点五十应该是赶不上了。”
米迟马上掏出手机,“原来如此,那我查一下下一班。啊!怎么上不了网了。不好意思,你的手机能上网吗?借我查一下。”
“不用查了,既然顺路,就一起打车过去吧,我请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学长,我本来还很担心异国他乡一个人迷路呢,有你在就太好了,等到了学校我请你吃饭!”既然学长说了请客,米迟也就不再拒绝,反正都是同学,以后请他吃饭还回来就好。
“走吧,”景深起身往前走,米迟却向后退,她要去拿她的两个大箱子,景深只有一个行李箱,看米迟慢吞吞的推不动,帮米迟推,没有料到的重。
景深把自己的行李箱给米迟:“你推我这个吧。”
然后景深腾开手,一手一个米迟的行李箱,推了一段,终于看到了行李车,把两个大箱子和三个小箱子叠在一起,装上行李推车。
“原来有这种好东西,学长,你经常坐飞机吗?”
“呃……”
“啊学长,前面是什么,摄像头吗?要拍我们?”
“测体温的,没发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