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不比往常, 一则是太后的整寿,二因近年身体积病之故,太后再不比从前,皇帝便有了大办冲喜之意。
所以今年太后的圣寿节,除了前朝的礼部, 后宫的皇后也不敢大意。
于尚宫到慈德宫时, 皇后还在向太后回禀圣寿节的事宜,太后生辰虽在下半年, 可这会子预备起来, 时间上也算不得多充裕。
待皇后从慈德宫出来, 时候就不算多早了。
外头等候得焦急上火的于尚宫,一见皇后就赶紧过去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 南边出事儿了。”
皇后端坐于肩舆上, 微皱了皱眉,谨慎道:“回宫再说。”
回到坤德宫, 不待皇后吩咐, 于尚宫就先将殿中侍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还让祁林海守在外头。
皇后这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于尚宫伏身在皇后耳边说道:“藏南边的东西和人, 都被查出来了。”
皇后素来淡漠的脸上, 乍现震惊, 一把抓住于尚宫的手,道:“什么?不可能。”
于尚宫急道:“原也是不应该的, 可前番皇上下旨清查各地僧道, 这才……”
不等于尚宫将话说完, 皇后当场便病发,仰倒昏厥了过去。
皇后旧病发作,一时间就又惊动了皇帝和多少人的。
哪怕皇后被救治清醒过来,于尚宫也不好再说这些了。
只能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皇后才又唤来于尚宫,急问道:“南边的人和东西,可有逃脱和剩余的?”
于尚宫摇了摇头道:“都被查了个彻底,半点儿不剩了。”
皇后揪着胸口的衣襟,又问道:“皇上因何会突然清查僧道?”
于尚宫道:“听说事出是因一个不知所谓的道婆,假借天意,造谣诬陷恪亲王的子嗣,其生母为了孩子,便设计揭破道婆的装神弄鬼,此举就是皇上都多有称赞。也正因如此,才引发了皇上对僧道的不满,下旨清查。”
皇后恨道:“不早不晚的,偏这时候生出这样的事儿来?”
于尚宫道:“可不是,好不容易才布置调度齐全了……唉!棋差一着的。”
事到如今,皇后也知道事不可挽回了,可心里的恨终究难平,又问道:“到底是瑞儿府里的谁,闹起来的事儿?”
于尚宫道:“听说是恪亲王的一位次妃。”
皇后慢慢靠回床头,道:“不是说他们王妃有喜不便进宫的,就让这位次妃代她们王妃进宫,给本宫请安侍疾吧。”
于尚宫答应了“是”,便伺候皇后睡去了。
翌日,恪王府里,艾雅雅因为皇帝的赏赐,而不敢偷安怠惰,每日皆苦学不辍。
所以这两日,宗政瑞家来所见,就是艾雅雅苦读的模样,“怪,怪异也。力,谓若奡荡舟,乌获举千钧之属。乱,谓臣弑君,子弑父。神,谓鬼神之事。或无益于教化,或所不忍言……”
宗政瑞听了点头,站于艾雅雅身后,问道:“怪、力、乱、神不可语,又该言何?”
艾雅雅想都没想就说道:“吃鸡。”
宗政瑞喷笑而出。
艾雅雅一本正经道:“常言,‘言多必失’,所以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见面说吃鸡,多和谐。”
宗政瑞笑道:“父皇赏了你书卷,日后定会问起的,难不成你当真要这般对答了?”
艾雅雅转身往宗政瑞怀里一扑,郁闷道:“王爷,怎么办,妾当真不会,若答不上来会不会被罚没鸡吃?”
宗政瑞掐了掐艾雅雅的脸,肯定道:“不会。”
艾雅雅拍拍胸口道:“那妾就放心了。”
宗政瑞却又说道:“被罚以后都没鸡吃而已。”
艾雅雅:“……”Σ( ° △°|||)︴
艾雅雅赶紧端正了学习态度,,道:“还请王爷指教妾。”
宗政瑞道:“教了你,我又什么好处?”
艾雅雅想了想,道:“王爷还想要什么好处?”
宗政瑞在艾雅雅耳边说了句什么,旁人都没听清,但见艾雅雅却倏然红了脸,半晌才点了点头。
宗政瑞满意了,说道:“圣人语常而不语怪,语德而不语力,语治而不语乱,语人而不语神……”
艾雅雅一下子就听晕了,喊道:“王爷等等,等等,妾要记下来。圣,人,语……哪个chang?长短的长?”
宗政瑞道:“常人的常。”
艾雅雅赶紧在原先的地方涂上一团墨,再写上个“常”字。
宗政瑞:“……”=_=我要忍住,别看她的鬼画符就好了。
可那乌漆抹黑的墨团就是那么扎他的眼了,才须臾,宗政瑞就再忍耐不下去了,夺过艾雅雅手里的纸和笔,无奈道:“我若真得了你说的强迫症,定是你害的。”
说毕,宗政瑞另取一张花笺来,“唰唰”把文章都写了下来,又检查了一番错漏,看着书写干净的花笺,总算是觉得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