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也觉是这情理, 便再不理会了,又说起她这一胎来,道:“我先时怀小郡主也没这样的,只当快出了头三个月就能好,没想身子却一日比一日不受用的。”
杨嬷嬷便笑说道:“怀相不同, 自然也有不同。”
吕氏却眼前一亮, “嬷嬷是说,我这胎可能是……”
杨嬷嬷又笑道:“王妃尽管安心养胎, 到时自有结果。”
吕氏听了, 越发将身上的不适隐忍下来, 用心将养的。
又说陆氏。
如今陆氏是越发得了意的,别说艾雅雅, 就是吕氏跟前她也颇为指使。
只是不待陆氏得意几日, 都中便传说起一事来,把她骇得不轻。
说是勇王府次妃上官氏竟不知自己是有了身孕的, 见了红了才知道深浅, 只可惜为时已晚。
这也就罢了,因此勇亲王还同勇王妃李氏闹了一场。
于是多少人便说, 是李氏害的上官氏小月子。
这事越传越真, 到了陆氏耳朵里, 就成了李氏妒病发作,让上官氏日日跟前立规矩, 百般磋磨, 这才没的身孕。
唬得陆氏当日便告了不适, 再不去给吕氏请安了。
只这样却还不能让陆氏安心,成日只说:“如今我得男胎,那位没儿子的,还不知道怎么算计我呢?”
陈奶娘也觉不能安稳,便道:“奴婢听说,如今城外的存慧观来位有德有为的仙姑,求子保平安最是灵验,次妃何不防请她来保平安。”
陆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二月末,文王府摆满月宴。
吕氏和陆氏都不便去,只宗政瑞和艾雅雅去了。
文王妃钱氏如今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拘是谁,凡过去和她说话的,没有不被她拉着说个几回她儿子的。
钱氏的这些车轱辘话,艾雅雅听得最多,待到勇王妃李氏来了,也跟着听了好些趟。
李氏原就不痛快,听多了心里酸,便故意说起小张氏来,“今儿可是你们家大喜的日子,张次妃怎么也不来的,别是存心的吧?”
钱氏心情大好,什么话到了她这都是好话,还说道:“听说存慧观灵验,张次妃去了,一则给我们大哥儿祈福,二则也是求子去了。”
艾雅雅头回听说,便问道:“什么时候冒出个存慧观来了?”
钱氏道:“也难怪你不知道的,从前存慧观就不显,也是来位极有道行的仙姑,这才声名远播了。”
李氏听说,心内就是一动,也问道:“果然灵验?”
钱氏道:“多少人求子保平安的,都说灵验。只是这位仙姑最是看重缘法,若非有缘人,她轻易不见的。”
李氏点头,道:“但凡高人,性子难免古怪的多。”
之后,凑过来的人都跟着说起这位仙姑来。
艾雅雅一旁不好走,便听了许多这位仙姑的故事来。
什么谁家大人的夫人听了仙姑的话,如今老蚌生珠了;又或是谁家夫人的身孕是仙姑做法保住的,等等。
艾雅雅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是街头巷尾的趣闻听罢了。
只是李氏却越发当真了,直说改日定要亲去,还要上官氏也去的。
这话谁也不敢接,只钱氏说了,“你就少折腾她了吧,刚没了身孕,怪可怜的。”
李氏冷笑道:“你当她那肚子真是我害的?不过是她自己不留心没的。别忘了,我们家可是早有了庶长子的,这样的我都容得下了,她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东西,我就容不下了?”
钱氏又问道:“那你和你们家王爷闹的什么?”
李氏是家丑不怕外扬的,哂笑道:“还不是他也同你们一般,那样想的我。”
在座多少的夫人、太太,不由得都讪了一回。
和宗政瑞从文王府回来,艾雅雅就听说那位仙姑正好就被陆氏请了家来。
艾雅雅也没当回事儿。
宗政瑞却和吕氏说道:“什么乌烟瘴气的都让家来,下回是不是歪心邪术,狐媚魇道的也能家里大行其道了?”
把吕氏给唬得,立马打发人告诉陆氏,快把人送走。
这位仙姑姓王,如今外头都称她一声王大仙。
这些时日,王仙姑虽也能见些达官贵人,可似今日这般恭恭敬敬把她请进恪王府的,却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