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顿时气笑了, 道:“我是不能随意进宫去的,陆次妃若有法子只管去,若能得了东西,我也不和陆次妃要就是了。”
陆氏哂笑道:“妾这就想法进宫去,王妃只管等着就是了。”
吕氏在陆氏转身之际, 又说道:“才公主府打发人来说了, 大长公主庄子上将养去了,让你不必再惦念。”
闻言, 陆氏脚下一顿。
既然大长公主不在都中, 陆氏还那里有什么法子进宫的。
想起方才撂下的话, 陆氏顿觉羞丑,连头都不敢回去瞧吕氏的, 慌忙低了头就出了上房, 因此一时脚下不慎,在门槛处就绊了一跤。
起先陆氏还不觉有何不妥, 爬起没走两步就觉肚腹疼痛, 不多时竟还昏了过去。
吕氏无法,只命人伺候, 又传来太医给陆氏看诊。
没想, 太医看诊后, 却说陆氏是动了胎气。
吕氏当下就蒙了。
宗政瑞回来就听说了,半点喜色也无, 道:“既然她日子浅, 又动了胎气, 就好好家里养胎,年下她也不必进宫去了。”
陆氏原还有心要进宫去给那些曾给她难堪的,瞧瞧她的福气,可听宗政瑞这么一说,她也不敢再造次了。
知道陆氏有喜,艾雅雅可别扭了,不成想宗政瑞比她还不自在,谁多说一句陆氏,他就不耐烦。
临波院还不知死活的几番打发人来蕡实苑请宗政瑞,说陆氏略觉身上不受用,想让宗政瑞过去瞧瞧。
宗政瑞险些捏碎一个杯子,声音又低又沉道:“觉着不受用就传太医,我能给她瞧什么?若她觉得太医也瞧不好的,那就是这孩子和咱们家无缘。”
陆氏听了这话才消停了。
除夕这日,凡都中官员诰命,皆按品着朝服进宫朝贺。
恪王府亦全副亲王执事进宫。
宫门处,竟和文王府汇在一处了。
艾雅雅算算日子,知道文王妃钱氏如今也快九个月的身孕了,暗忖着说钱氏怕是不能来了。
可才下了轿,艾雅雅就见前头的八人大轿里,两个嬷嬷扶出钱氏来。
吕氏领着艾雅雅过去,和钱氏叙礼,罢了,又一左一右地过去扶她。
艾雅雅对钱氏说道:“依礼,你这样越发重的身子,不来也罢的。”
吕氏微妙道:“正是了,我们陆次妃就没来。”
钱氏道:“我们王爷原也说可以不必来,奈何贵妃娘娘说好容易得了会看胎相的,进宫给看看是男是女的好。”
艾雅雅诧异,心内暗暗道:“文王妃都到这月份上了,什么好瞧的,难不成瞧出个什么来还能干脆不生了?”
艾雅雅虽不赞同,却也不好说什么的。
进了宫门,张贵妃打发来的暖轿就候在那了。
钱氏同艾雅雅、吕氏暂且道辞,就上轿去了凝和宫。
勇王妃李氏,次妃上官氏碰巧随后也到,便一起往坤德宫去。
一路上,多少诰命前来见礼的,待把人都打发了,李氏才对吕氏说道:“听说你们那位陆次妃有喜了,怎么不见她的?”
吕氏些许不自在道:“动了胎气,家里养着呢。”
李氏道:“我就说她怎么不来好好显摆一番的。”
艾雅雅和上官氏,跟在后头说话。
上官氏柔柔软软道:“除夕进宫我还是头一回,规矩上不妥之处,还请艾次妃提点。”
艾雅雅道:“不瞒上官次妃,我也是头回经历。”
上官氏怔了怔,拉着艾雅雅的手,小声道:“可算是有伴儿了。在家时,我就紧张得什么似的,唯恐错了规矩礼数,招人笑话。”
艾雅雅一时没想到上官氏竟是这样不设防的性子,不由笑道:“只管瞧别人是怎么行事的,就算错了一星半点的,那么些人在呢,都瞧不出来的。”
上官氏松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
因吉时未到,内命妇和宗亲女眷皆在坤德宫,陪皇后说话。
太子妃和吕氏好,就也在说些体己话,可也不知道谁提了句大长公主不能来的缘故,皇后将话头就转向了恪王府,问吕氏道:“怎么不见你们家陆次妃?冬至之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大长公主才离了都,她就进不得宫了?”
这话一出,多少人看向吕氏,可知吕氏若不能说出个明白情理来,会有多少唇枪舌剑,口诛笔伐她的容人之量。
吕氏赶紧起身,福礼回道:“回禀皇后娘娘,陆次妃因年轻不知事,不小心动了胎气,太医说要小心将养,这才不能进宫。”
艾雅雅也不敢坐,跟着吕氏低头福礼,就听皇后又说道:“这就好。瑞儿至今没个像样的子嗣,这回若能先得个庶长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