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他们,沈臻婳特意让车队在安城城外的野宿落了脚,不曾想麻烦却找上了门。
“主公,那群与拓交过手的那群楚人又来了。”
沈臻婳一行刚进野宿的后院,羊肩就向她做了汇报。
她眼神才瞥到令狐拓,阿绿已直接上手,跳起来对着令狐拓的后脑就是重重一拍。
低头准备向她认错的令狐拓人一下被她拍懵了,傻傻保持着即可下跪的姿势,愣看着杵在他面前的青衣少女。
沈臻婳弹了弹脑壳。
羊肩嘴角抽了一下,见怪不怪的移开了眼。
“看什么看!让你惹事!让你惹事!”
阿绿的小粉拳连连往令狐拓身上招呼,令狐拓碍于沈臻婳在场敢怒不敢言,涨红着脸,一膝盖重重向着她跪了下去:“主公,是拓的错,拓不该与那些楚人交手。可谁知……”他气呼呼的将脑袋一偏:“可谁知挑衅的是他们,他们却如此不耐打。”
沈臻婳压住笑。
羊肩求情:“主公,事急从权。那几个楚人一直跟着车队后面,还对贵人口出……”
“行了。”沈臻婳不甚在意的拂了下袖子:“不就是招惹了几个楚人,我们忘尘居有这么怕事嘛?!留你两应付。”
“是,主公。”
令狐拓松了一口气,刚想从地上站起来,一瞅见阿绿恶狠狠地目光,又吓得跌回了地上。
“欸。”
羊肩抱着他的刀鞘冲令狐拓朝阿绿的背影抬了抬:“怎么每次都你输呀,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魄力。”
“我……我这是让她!”
羊肩不给面子的笑了:“让她?你在阿绿那受了气,所以发泄在楚人身上?!出息啊!”
“我……懒得跟你说。”
令狐拓恼羞成怒,施展轻功逃出了院内。
沈臻婳一踏进舍主给他们准备的小院就察觉不对。
“阿绿,你先送贵女回房。”
阿绿不愧是跟着她最久的侍女,一见她脸色便知情况不对。
“是,少主。”
出口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沈家家仆先一步检查了贵女下榻的房间,确定房间安全后,才让阿绿扶着影子进了正屋。
沈臻婳散走护卫,在院中的老树下站着不出五滴铜壶滴漏的时间,背后寒光一闪,凌冽的刀风骤然朝她劈来。
衣袂因搅乱的气息摇曳晃动。
沈臻婳淡定的站在树影下,伸出手,摘下了一片点着露珠的新叶。
此时刀尖已逼近她的发髻。
红唇浅浅一勾,树影下的人儿身形未动,已上了树梢。
沈臻婳抖落数叶上的白露,搁在嘴边吹了起来,曲子不成调,却在夜月自有一番情趣。
趁夜杀来的楚人傻傻站在树下,看着树梢上的青衣男子垂眉浅笑的对着他们——吹叶子。
“妹子,哥跟你说中原人有意思吧,叶子都能当乐器。”
熊通也不急杀人找回面子了,招来了离他不远的妹子,仰着脑袋齐齐痴迷的看着树上的人儿。
“欸哥,你说她是女子还是男人啊!中原人怎么这么难认呀。”
“当自然是个女人,没瞧见她的小白脸,嘻嘻。”熊通笑嘻嘻的收了刀:“这女人老子喜欢,老子要把她带回去暖床,不今晚就收进房。哎。”他一手揽着妹子,一手冲她招了招:“别吹了。跟了老子以后,老子让中原最好的乐师给你吹。”
“哥,他身上穿着男装,该不会是男人吧。”妹子将他手从她肩头抖落,毫不避讳的直直盯着树上的沈臻婳:“若他是男人,我要了。”她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自己胸脯,言辞异常大胆:“嘿下来,放心,我们不吃你!”
真是跑马的汉子——够直白。
沈臻婳弹飞她手中的树叶,倚在树枝上,笑眯眯的看着站在树下一搭一唱的兄妹:“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光景,长得美浓大眼,高鼻深目,一看便知来自异邦;他身边的女人与他有七八分像,眉宇间很英气。两人脸上没有刺青,虽改穿了中原的服饰,但发式还是楚人打打扮;男子发短不过肩;女子长发到腰,不论男女皆披头散发,扎着小辫,用粗犷的玉饰装饰着。
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还不如穿他们楚人的服饰看起来顺眼。
两人对她的问题不甚明白:“北边?”
沈臻婳很有耐心的补充:“楚人?”
“是,我们是楚人。”少年急不可耐的连推了大树好几下,好似树倒了,她也就下来了。他仰头对她催促道:“美人儿先下来吧,上面冷,可别伤风了。”
“……”
“不过……”他笑嘻嘻道:“伤风也不怕,今晚也是能入洞房的。”
“入洞房?”沈臻婳偏头一笑:“兄台可能搞错了,在下可是堂堂男儿。”
“男儿?男人?”
熊通不高兴了,他妹子熊月却是兴奋的又叫又跳,大力鼓起掌来:“哥,我说得没错吧,是个男人!哈哈哈,太好了,他是我的了。”说着,就想用手里的绳子把沈臻婳给套下来。
沈臻婳站着不动,任女人像“套娃娃”一样接连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