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里握着竹根，随意做了下来。其实娇娘很佩服他，身子不便但是却学识渊博，会的东西那么多，连兵法也懂得，想来眼睛是之后瞎的。手上慢悠悠地收拾着桌上，这些关于他的疑问却在脑子里跑了好几圈。

“你那日送我的杏子很好吃。”

果然是认出了她，“呵，呵，很难见着卖杏子的”，她尴尬笑笑，说到。

“确实，锦都爱吃这东西的人不多，但我却很喜欢”说这话时，他的小忆加深了，娇娘想来他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吃杏子了。

觉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之人，她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我那还有些干杏，虽不如新鲜的可口，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先生若是喜欢，我可以赠与一些”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说这些，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在特意讨好他。

“那我就先多谢你了”，他温和一笑，向她道谢。

“先生言重了”。

说完，她就低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再说话。

蒙东先生就这样默默等着她，也不催她。

第二日上午讲了兵法之后，就讲的是琴艺，每人跟前都摆了一把焦尾琴，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琴叫什么名字，不过是上面刻着“焦尾”二字，她才猜测着琴叫做焦尾。

不过她猜得不错，蒙东先生说到：“今日我们学习琴艺，先从简单的《秋风词》学起。”

“《秋风词》我闭着眼睛都会弹，先生教我们这个，是不是太敷衍了”，昨日的兵法听得黄莺觉得十分无趣，认定了这什么蒙东先生不过是浪得虚名，今日他说是什么，她都吐出几句话来刺他。

座上的丫鬟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学过琴的，觉得黄莺说得很对，支持他的说法，还有一派由包括娇娘在内的三人，全是没有没有学过琴的，虽然不赞同黄莺的说法却不敢开口。

娇娘看不惯她们如此欺负他，便帮忙开口说：“你们学过，练习其他较难的曲子便是了，黄莺你这么厉害，就来教我们这些不会的吧，先生就教那些会的，不就好了，你嚷什么！”。

“让我教你，做梦！谁爱教，谁教，我又不是先生”，黄莺趾高气昂地说到。

“好了，都别吵了，黄莺你先弹奏一曲”。

黄莺听见蒙东先生指名让自己弹奏一曲，用下巴看了娇娘一眼，然后特地选了一首比较难的曲子《春江花雨夜》，弹奏起来。黄莺的技艺确实不俗，回旋婉转，余音绕梁，一曲弹罢，众人都还停留在刚刚的美妙琴音之中，黄莺脸上的得意明显。

这黄莺能弹得一手好琴，看来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娇娘对她也另眼相看了。

蒙东先生做了几句点评，“你的指法练得确实很熟练了，简单的曲子确实不适合你，难的曲子你也会了，琴艺方面，我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你的了，你自便吧！”。

若是这段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娇娘一定会以为他这是发了怒，不喜欢黄莺的作为，但是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娇娘却觉得十分诚恳，看不出什么怒气。

“先生此话可当真？那我想出去走会儿”。

“去吧！”。

众人都觉得黄莺这是躲懒，可谁让人家弹得一手好琴呢。

没了黄莺，课堂上安静了不少，蒙东先生先是讲解了一下然后亲自示范了下指法，让大家先联系基本的指法，有基础的人带带没基础的。

由于只有娇娘一个是灵草小筑出来的，其他的人要不是秦氏身边的丫鬟，要不就是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娇娘和她们并不熟稔，便没有开口寻求指教。不过琴这东西，她之前光是见过，脸摸也没有摸过，虽然他刚刚仔细示范了一下，娇娘觉得自己看懂了，可是真要自己亲自来一遍，却是无从下手。

周围都是琴音，娇娘此处却很安静，蒙东先生把着竹棍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到她桌前，轻声问到：“你怎么不练”。

虽然他与她还是有些距离，但是不动手的却只有她一人，他说的当然是她，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怎么下手”。

蒙东听后，慢慢俯**子，寻着桌子摸到了上面的古琴，一触到琴弦，他的手仿佛长了眼睛，之前的不便全部都不见了，手指灵活地与拨弄起琴弦，奏了一首动听的乐曲。

“手给我”抚着琴弦，他拿着她的手放在琴弦上接着对她说道“弹琴是件乐事，你会了自然会喜欢上的，开始会有些难，我先教你拨弦，等熟了再教你些其他简单地曲子来做联系”

他的声音柔得像水，简单地话语从他口中被这样说出来也像一首婉转的曲子动听，让人忍不住想要在这软绵绵的声音上躺上一趟。他的手虽然秀气，却十分有力，娇娘觉得自己的手在他手里只能跟着他手的方向动。

“是，先生”他说话的热气在她脸上抹开两朵晕红的桃花，这两朵桃花的根是长在她的心里的，这根是活的，扯着她的心扑通乱跳。此刻她有些庆幸他看不见，不然自己这个样子让他见了，真是该无地自容了。

“好了，你先自己联系吧！”正当娇娘羞臊得不行的时候，他及时放开了手，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坐着。

娇娘记得他教的，自己在琴弦上尝试起来，她弹得一点也不好，不是因为初学不好，而是在初学者之中都是差的哪一类，她想自己在这方面只怕是没什么天赋了。他坐在位子上，与她之间隔了一两个人，虽然他看不见，中间也有人但是她觉得他就是在看着她，这让她手下的指法更乱。

前面的一个丫鬟终于受不了，扭过头对着她说道：“别弹了，难听死了”

娇娘连忙停住，不好意思地看了小丫鬟一眼，再看那男人，刚刚还平静如水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娇娘知道这是被他听见了，还给他笑话了。

男子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昨日都是没有休息的，怎么今日有了休息，丫鬟们觉得奇怪。休息不休息，娇娘倒是不在意，学这些东西她也没觉得有多累，不过终于不用再弹琴扰人，她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折磨别人的耳朵，也放过了自己耳朵。

或是日子过得还算松快，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样的时间过了六七日，她觉得自己真实和大家闺秀沾不上什么边儿了，除了最开始的兵法她学得一直按揭，琴棋书画，她依旧是一窍不通。

下了课，她找到曹婆子，问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曹婆子回到说，都收拾好了，夜里就可以启程。曹婆子是可以从后门随意出入将军府的，不过娇娘的卖身契还在芝夫人手上，娇娘试了很多次也没找到放哪了，可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其余的东西她也早就准备好了交给了曹婆子。跟曹婆子预定好明日清晨等她先上会儿课，再偷溜出来，曹婆子和沁儿在西边的渡口等她就好了。

曹婆子收着娇娘给的包袱，在夜色下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