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意的心像也被碎了的陶瓷割了一下，痛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没去客房，和贺向南并肩躺在主卧的床上。贺向南的呼吸很均匀，像乖乖的小孩子，睡得又香又甜。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娄意侧过身，把贺向南的头揽进怀里，他低低地说，“我会陪着你好起来的。”

娄意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湿了。

他在那颗缩在他怀里的脑袋上亲了一下，“你要快点好起来。”

十月末的时候娄意带他去爬了山，就是当时他和原源爬的那座山。

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两个人还是坚持看了日出，凌晨四点在裹同一个被窝里瑟瑟发抖，贺向南一边牙齿打着颤，一边用军大衣把娄意用力地包住。这么冷的天，他的胸膛还是热乎乎的。

他用打着颤的声音问娄意，“小意，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吗？”

娄意没说话。

这个男孩出现在他失去阮阮的第一个清晨。这个男孩第一次爱人，就爱了他。

他怀着不纯粹的目的打听他的名字。又因不纯粹的理由接受他的追求。

他毫不怀疑这个人对他的爱意与真诚，也无法否认这个人对他的欺瞒与背叛。

自己成了名为“娄意”的一束光。而他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孩。

他们拉扯自己，也苛问世事。

他们互相亏欠，却又在奇妙地补偿。

太阳跃出山头，光落满大地。

人间万事如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