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意知道的时候是秋天了。

贺向南的情况不太好，公司的事由堂兄接手了一部分，想让他休息休息好好养病。但还是出了意外。他去超市购物，过马路的时候停下来看手机，被车撞出了轻度脑震荡。

不能这样下去了。

堂兄指示秘书打电话。虽然知道他两离婚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打给了娄意。

娄意只在电话那边说了句，“嗯，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就坐了飞机赶回来。

贺向南那天正好在做治疗。

娄意就坐在治疗室门外等他。

贺向南出来的时候娄意简直都要认不出他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被人戳一戳就能倒下去，脸颊上的肉全都没有了，凹下去露出凌厉的颧骨来。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的，乱糟糟地被压在鸭舌帽里。

他看见娄意坐在那里，一点也不紧张，笑眯眯地走过来拉娄意的手，“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好不来这里的吗？”

娄意不说话。任由他把他拉起来。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他讨厌被骗。

贺向南也不恼，自顾自地拉着他往外走，“小意我脑袋痛，今晚你帮我煲汤好不好。”

娄意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贺向南已经不敢开车了，都是由司机接送的。

司机看见他们两拉着手走过来，惊讶了一瞬又马上恢复原状，“娄先生。”

贺向南怔了一瞬，停下脚步，愣愣地回头看娄意，“小意？”

娄意“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见一颗泪珠，从贺向南的眼睛里滚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