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以后有两个女生过来问问题，难得的是确实有深度的问题而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娄意一时兴起多讲了些。离开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学楼已经空荡荡。阳光稀薄，撒在走廊里也是一层蒙蒙的白。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贺向南蔫蔫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脚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圈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来了？”

贺向南听到他的声音，迅速抬起头，眼睛黑亮亮的——是很久没看见过的那种眼神，娄意感觉心又疼了起来，像被一根小小的钢针在一个地方反复戳刺。贺向南嘴巴动了动，但没出声，一幅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娄意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问他，“吃午饭了吗？”

贺向南声音低低的，还带点委屈，像是怕被大人责罚的小孩子，“没呢。”

娄意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两天他叹气的次数格外多。像是一列奔驰了许久的列车，停下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它已经老了。他停下来，才发现生活那么的让人疲惫。

这会去食堂怕是只有残羹冷炙，他想了想，摸出手机，“点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贺向南靠在他旁边要他参谋，磨磨蹭蹭地选了好久，麻辣烫嫌又麻又辣又烫，煲仔饭嫌卖相不佳，重庆小面又说不一定正宗不够味儿。直到娄意不耐烦起来，让他去旁边自己点。

贺向南慌了一下，随便点了份就把手机还给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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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意看了一眼手机就收回目光，自顾自地继续备下午的课。是一节选修课，娄意往常都讲一些专业相关的趣闻，这会第一次备课不知从何备起——贺向南紧张的表现太明显，导致他也有点紧张。

就像每个小孩子登台表演前总会紧张，家长便越显得稳重可靠。

他没带贺向南去外面餐馆吃，他知道贺向南有话要说，他给贺向南提供这个私密空间作为舞台——绝没有嘲讽的意思，他想知道，这个孩子要说些什么。这是他手把手教大的孩子，成人礼他理应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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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向南安安稳稳地坐了不到十分钟，娄意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抓住了。

贺向南用那双狗狗眼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和渴求，“小意，不要离婚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