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替,他们说话的功夫,苍穹如泼墨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幽幽。
月辉披散,将大小姐的模糊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宛若要飞升的仙。
他恐抓不住,慢慢朝她走近了,盯着她今夜含别样风情的脸蛋。
这个光线,欣赏莲叶不成了。
箫清羽陡然感到肩膀搭上了重量,竟是大小姐一双藕臂。他呼吸蓦地重了,顺势掐抱她细腰,往上微提,靠近。
秦蓁凝着男人片刻,这个她决定托付一生的男人,他挺立的鼻骨,浓眉凤目,飒然清姿,像山水孕育出不沾尘埃的自由人,她心中潜在的向往。
将这一幕刻入了骨髓,她赧然低头,娇声轻语:“夫君,夜深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箫清羽呼吸短促,很确定,这个休息带有别样的,他一直所期待的意味。
从他们坦明心迹的大半个月来,因这样那样的不便,夜夜抵足而眠,却还未行房。
今夜,他们的新家,她,他,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箫清羽钳住她纤细的手腕,牵她走,喉咙嗓音低沉:“嗯…休息。”
“诶,等等。”
患得患失的男人攀升的心陡然悬落,七上八下的。箫清羽嗓子逼紧,慌张的问:“你不会反悔了吧?”
秦蓁忍住笑意,向四周扫一眼:“我一直还没到你爹娘坟前祭拜过,真是失礼。既然,要做他们真正的儿媳妇,是不是去看一看比较好?”
箫清羽看她四处张望,轻叹了声:“不用找了。我爹娘的坟冢,没有在云山村,根本没有。”
秦蓁怔愣住,随着他的步伐,往回走,边道:“不在云山村,那在哪。”
箫清羽拳头紧绷握住,勾起往事,又不忿又难以启齿:“你可知一条规矩,在外头横死的人,被称为死得不干净,不许被立冢。我爹他出海做生意,不幸身亡。据跟他同行的人所言,有说他是被海盗杀死的,有说他是病死的,总之,大伯说我爹死得不好,不准立冢破坏家中风水。我娘出去寻我爹,后同样也是这样。”
谁不希望去世的亲人能在地下安眠,有一片好归宿。
秦蓁柔软的手掌覆上他坚硬的拳头,慢慢打开他,十指相握,柔声道:“那我们择个吉日,给爹娘立冢吧。你手中应有他们的旧衣,就立衣冠冢好了。”
箫清羽没想到她能在这晚坦然的谈论这种事情,他脸色微僵:“你不怕吗,他们被别人说”
“我们又不是别人,”秦蓁捏了下他的手,枕靠他臂:“我怎么会怕,我该感谢他们。我不会怕,从今以后他们也是我的爹娘。”
村民都对他死得倒霉的爹娘避而不谈,没人能够这么窥视过他的阴暗,再用光亮驱散阴暗。箫清羽重重嗯了声,感觉残缺的人生,在被填满。
他们又往新家走了段距离,恍惚中的箫清羽回过神,停下脚步:“等等。”
秦蓁眼角发抽。这种事情,他也要礼尚往来么。
不过他们去城里时,箫清羽早就拜祭过她娘的牌位,不应该呀。
诶,这一波三折的回家路。秦蓁不敢表现自己着急了,淡然道:“怎么了?”
箫清羽稳住她肩膀:“你在这等我,我马上来接你。一定不要走开。”
秦蓁心中忐忑,只是不好意思像他那样问:是不是反悔了?
她等待在原地,蹲下来,彷徨的抱住双膝。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绣兰手帕,轻嗅,安抚心神。这是她娘留给她的手帕,每当她感觉到最安定或者最痛苦的事情发生时,就会拿出来,就当娘亲在身边共享与安抚。
片刻钟,不远处燃起了光亮,密密麻麻。
秦蓁茫然的张望当中,一抹颀长身影披着光辉向她走来。
箫清羽牵起她,往他们新家走去。
这一次没有停顿,两人相携走进了新家庭院。
一排绯红的大红灯笼挂在廊檐雀替上,随风飘曳,烛光闪烁,星星点点,像置身于一片灯海。
喜字窗花贴满雕花窗棂,迈步入屋,蜡烛换成了红烛,房帐横披大红色绸帛。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秦蓁快在这片红色中醉了,双颊也变得驼红靡丽。
箫清羽等不急,横抱起娇妻,温柔渴切的目光落在她彩霞般的脸上:“今夜,补我们的洞房花烛。”热门*小说txt下载www.diz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