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礼并无反应,只是等着。
窗纸上浮现一张孩童的阴影,孩童的五官紧紧贴合在窗纸上,凸起了上来,他左右旋转着脑袋,似乎再找什么东西。
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孩童”的脸忽然长大嘴巴,想用嘴巴中尖利的牙齿要穿窗纸,但是却怎么也咬不动。它的脸消失了。
一阵更猛烈的敲门声响起来了,“叩叩叩叩叩叩”有人在用力推门,但是门外的人怎么也推不开这扇门。
“请问里面的客官在吗?”终于,外面的东西说话了。
“在的。”楚礼说。
“这间房子里有很香的东西,能让我进去闻闻吗?”是个很有礼貌的少女的声音,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动听礼貌的请求。
“那个香气不是我们房间传来的,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楚礼说,他将剑柄转向隔壁了。
“好像是的,谢谢这位好心的官人。”外面的人消失了。
楚礼过了一会听到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有人尖叫哭嚎了起来。动静非常大,几乎响彻整个客栈,但是没有人上来看,小二和老板娘也没有过来。
孙鸿允还在睡觉,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
楚礼替他盖好被子,将腰间别着的匕首放在他的怀里。
那个人的声音又出现在了门口,它用染上了鲜血的爪子抓上窗纸留下一道道血印,“你开门!你这个骗子,我因为你误杀了两个人!”
楚礼说,“我没有骗你,这股香气不是我们的。”
他听见外头那个东西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没有了......没有了......”
“你没有骗我......”
瞬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窗纸上了血印也消失了。楚礼将地上的剑收回别在腰上,摇美人榻上睡的正香的孙鸿允。“醒醒。”
孙鸿允梦见自己在一艘画舫上吟他与陆展友谊的诗,对岸的陆展咬牙切齿地听着。
他越讲越开心,越讲越才思如泉涌,就在这时,画舫被河水搅动了。
他的画舫就在河的正中央,河水像是要吞噬了船一样扭动着,他抓紧了栏杆,防止自己被甩到河里。
陆展的脸上露出讨厌的笑容,他和岸上的书生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救命啊......”孙鸿允眼睛忽然睁开,发现自己还在客栈,手里抓着楚礼的手臂。
“你怎么每次都要打搅我睡觉?”他记起来是楚礼把自己摇醒的,害他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楚礼抽回了被孙鸿允抱住的手,两手抱胸说,“我不叫你你就要死了。”
听听,这是护卫该对少爷说的话吗?吵醒主人的美梦也就算了,哼哼,他倒是要听听怎么个就要死法。
“说不出个因果来你就回去睡桌腿吧。”
“这里是间鬼客栈,你再待下去会吸引更多的鬼。”楚礼说,“我们现在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鬼客栈?”孙鸿允顿时不敢继续待着了,有了昨晚遇山怪的经验他只想离这些东西远远的。
他们收拾好东西,快速地下楼,到楼下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奇怪我们来的时候人很多很热闹啊,为何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了。”孙鸿允奇怪道。
不仅是客人,连带孩子的老板娘都不见了。
“刚才那都只是幻境,现在才是这个镇子的真实面目。”楚礼凝视着客栈外逐渐弥漫起来的白雾,皱起了眉头。
“那,那我们快些走吧,怪瘆人的。”孙鸿允身上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他赶在楚礼前走出了客栈。没有听见楚礼那声短促的阻止。
“楚礼,我们的马车呢?”他一走进雾里,却没有发现他们停在门口的马车。
孙鸿允一回头,客栈和楚礼,都已经不见了。
...
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将长剑抵在老板娘惊恐的脖颈旁,稍一用力,一道血痕就出现在老板娘的脖子上,流下几滴鲜红的血液。
“你最多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再过一刻钟,你就会死。”老板娘看见自己的血逐渐变成黑色,惊慌了起来。“客官,我不知道客官什么意思啊,我们都是好人啊!”
楚礼不是有耐心的人,他右手抓了一个躲在桌子底下的小男孩说,“你再犹豫,他也会死。”
“不要动我的儿子!我说我说。”老板娘用力推开那把剑,用鲜血淋漓的手抱住自己的儿子说道,“我们和那些人达成了协定,我帮他们吸引人源,他们保护我们一家的安全。”
“这个地方早就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我不想听原因,告诉我,和我一同来的那个人去哪里了。”楚礼说。
老板娘面露难色,但是看见那把剑她又不得不说实情,“他在井下面。”
她说的井就是门口那棵大槐树下的井,进去的人没有再出来的。“那个公子进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怕是已经......”楚礼没有理会她,直接走了。
楚礼一走,老板娘忽然开始七窍流血,从里到外冒着酸臭的烟,她的脸在男孩的眼前开始模糊融化成一滩黑水,不过一转眼,整个人已经连骨架都没了。
几个孩子在原地被吓得呆滞住,连哭泣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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