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大概三个小时,你醒来,发现车子已上了高速。---你坐起身来,拿了些水和食物果腹。听见动静,钱丰同你招呼,于是你也分了他些水和食物。你给他的比你自己吃的差很多,你猜你会在钱丰脸上看到怨恨的神情——就像被领养的孤儿抱怨待遇不如亲子。这种事情你见得太多。
出乎你预料的是,钱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并不是假装出来的温驯淡然,钱丰是真的没将这些维生物品放在心上。钱丰的反应出乎你预料,这使你生出几分好奇,你好奇地看着他,推测他的心理。
然而,这份珍贵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秒,你的疑问就得到解答。---
“被丧尸咬到的部分需要削掉吗?”钱丰问你,满带恐惧地。
闻言,你明白了钱丰淡定的缘由——就像大海让水隐形,在死亡面前,饥饿与不公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烟尘。
“我不知道。”你如是答道。
钱丰显然不信。他激动地问你为什么你会将被抓伤的肉削掉,你如实回答了。你告诉他这是利弊权衡后的选择,因为削掉肉会提高你的生存概率,同时,失去这块皮肉并不会将你置于死地。
听罢,钱丰嗫喏着问:“那就是削掉更安全啰?”
闻言,你有些恶劣地笑起来。
“不知道。”你再次回答,“你需要自己决定。”说着,你将匕首与酒精递给钱丰。
你能猜到钱丰接下来的反应,而现实也的确如你所料。
只见钱丰捋起袖子,看着自己的一臂齿痕,满面惊怖与挣扎。给匕首消毒时钱丰的抖得几乎将匕首掉下来。车早已停在路边,钱丰也早已将匕首抵住皮肉又放下来回十几遍。这个过程耗时很长,又毫无意义,但你没有丝毫不耐烦。你不说话,不动,就这么静静看着钱丰。钱丰知道你看着他,但他不敢看你,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布满齿痕的手臂。他攥着匕首啜泣,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你看见他将匕首挥向皮肤。他挥匕首的气势很足,平放的利刃疾驰向皮肤。
然而。
不出你所料的是,匕首才浅浅割入皮肤,钱丰就厉声哭号起来,他握匕首的手松了,匕首直直坠下去。
他的左手小臂出现一条浅浅的血痕。
“我做不到、做不到!”他哭着不断重复。
你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近似安慰的动作让钱丰产生了些虚妄的安全感,当你的接触他肩膀的瞬间,钱丰抬起头来,噙着泪看你。“被丧尸抓伤其实不会变成丧尸的,对吧?”他期期艾艾地问道。
钱丰说着话时是仰着头的,这使他显得脆弱。就像他的期待那样脆弱。
“是的,不会。”你如是柔声回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