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少了。”苏忘离抽回自己的手,离开那团火源,心中有些不舍,将手指握住,似乎要握住那残留的温热。
景湛感到苏忘离手要抽回,便没再使力,任由这人将手收回去。
他垂眸望向苏忘离,这人身上的白衣已染上血污,几处开了裂口,腰间玉带也有些微松。更衬出他这师父的细腰长腿。
景湛眯眼紧盯苏忘离的玉带,眼色沉了下去。
腰,应该留下淤青了吧。
暮晨时分,街上依旧毫无生气,空荡无存,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要是街上有个人,可能才不正常吧。
“师父,走。”景湛再次拉起苏忘离的手,依旧冰冷刺骨,脚一蹬地,带着苏忘离消失在街头。
两人在朱雀街中最繁华屹立的服饰店铺前停下。
“锦绣阁?”苏忘离皱眉望着檀木大门上的牌匾。“来这做什么?”
景湛勾唇,雕琢一般的俊颜凑近苏忘离,一双瞳眸亮着光。也不回答,拉着苏忘离化为两束白光闪进大门内。
进了店,没有点灯,屋里漆黑一片,只见苏忘离瞳眸发亮,亮光只是一瞬,又暗下去,便将整个铺内看得清清楚楚。
景湛也照做。
这铺子不比外面门铺豪华,诺大的铺子里是各色各样的锦丝布匹,挂着一些剪裁细腻的成衣。
苏忘离朝成衣区走去,伸手挑了件鹅黄丝袍便要去隔室换上,刚要关门,便见一只手伸进来就着力将门推开。
景湛笑着,手拿一身藏蓝色常服进来,便顺手将门关上。
虽是隔室,但毕竟是一人使用,空间并不是多大,现装下两个男子,怎地也有些挤。
“你进来做什么?”苏忘离蹙眉瞪眼,语气里满是压抑怒火。
“换衣服啊。”景湛将手中锦服拿起在苏忘离眼前晃了下。
便自顾自的开始解衣扣,脱玉带。他这衣服比苏忘离破的地方要多得多,每一处露出的皮肉几乎都带着已凝固的咬痕伤疤。
只是他这玄色衣服完全看不出血迹,除了破烂之外,和原来并无两样,也是只有当景湛脱下衣物,苏忘离望见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才能知道这人受了多少伤。
苏忘离凝视景湛后背,不知不觉出了神,直到景湛换好衣物,转过身,苏忘离还没反应。
“怎的师父,还没看够吗,要徒儿再脱一回?”景湛眼里带着笑意,神色天真,说话的热气吐在苏忘离脸颊。
苏忘离只觉那热气当的他冻得麻木的脸瞬间热起来,心中怒火又重几分。
他回过神,转过身准备要换衣服,将腰间已然松散破旧的玉带解开,才想起身后还有人,他回头,眼神正好与景湛相交触。
“既已换好衣物,为何还不出去。”苏忘离声音冷漠,表情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不知为何正火热的烧着。
“这时辰怕是该来人了师父,徒儿在这给您挡着,若是外面有人来了,先看徒儿,绝不能让他们看了师父的身体不是?”这话一听就破绽百出,景湛说的轻缓,脸上也是一副“这是事实”的悠然神情。
苏忘离懒得跟这人多费口舌,他也说不过景湛。
便回身脱衣,破烂衣物悉数脱掉,露出苏忘离白嫩修长的身子,紧接着便被鹅黄丝袍遮住。
尽管只是一瞬,景湛也实打实欣赏了一遍他师父白皙的躯体,以及那腰上突兀瘆人的一片青紫。
景湛眼眸带些狠意。
下次抓到那怪物,绝不轻饶。
两人迅速换好衣物,趁大街人还稀少时便静悄悄的离开了。
两人本想去住客栈,路上遇到个拾柴回家的老头,景湛心好,便将那担子接过来替这佝偻老头扛回家。
那家里只有他一人,听老头说,他姓周,老伴去年去世了,儿子外出再也没回来过,这篱笆小屋里便只剩他一人。
还道两人若不嫌弃便可在此住下。
两人正愁无处可去,住这里比住客栈要好得多,王老伯周围诸多邻里人家,要打听这妖怪来历也轻松的多。
如此,两人便住了这。
周围邻里热情的很,听说王老伯家来了客,都乐呵着去打招呼,一见是两个俊俏少年郎,一些媒婆更是喜得不得了,便来打听这两人是否婚娶,一听没有,更是咧着嘴乐开了花,争着要给两人说媒牵线。
都被景湛一一回绝。
景湛见谁都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比起冷淡的苏忘离,更得那些婆婆们喜爱。
仅是在这待了几个时辰,便有七八个媒婆上门,更有别户人家的夫人亲自来提亲,实际也是想要看看这两人的面容。
待到将所有人都回绝完,便快要到正午。
“周伯,您可对镇上的怪物有何了解?”苏忘离见周大伯忙完,才张嘴问。
周伯一听怪物两词,神色便慌张起来,他坐到木凳上,一手扶着木头桌,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也没见过那怪物,听镇里人说这怪物名叫穷奇,”周伯垂头望着地上的木桶,叹气摇头,一脸无可奈何。
“穷奇?”景湛皱眉。
景湛侧靠门框,转头垂眸看向坐在周伯对面的苏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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