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云之前的叫声响彻天空, 自然惊动了乔氏，乔氏当下就骂开了, “方碧云你要死啊，大白天的不干活，鬼叫什么。”

明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偷偷给晕倒的方碧云输了一点灵力。

于是乔氏一进来，就看到方碧云睁着眼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艹你娘的, 你个小贱.人，老娘让你干活, 你他妈当没听到是不是。”乔氏怒目圆睁, 左右看了看, 随手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对着方碧云的背上狠狠打了过来。

明月眼皮子一跳，单手掐了个诀打在方碧云身上。有了这层保护，方碧云虽然会感到痛，但痛过就没事了, 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好吧, 主要是她担心方碧云这个小傻子露陷，明月直觉性，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乔氏拿着扫帚舞的虎虎生风, 边打方碧云边骂, “让你偷懒, 我让你偷懒。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别看乔氏一听到下地干活就没力气, 身子痛。但在教训方碧云这方面, 乔氏有使不完的力气。

方碧云被打的嗷嗷叫, 哭声震天，抱头鼠窜，一边回头告饶，“娘，我错了，娘，我这就干活。你别打了，求求你。”

“呸。”乔氏一口唾沫直喷方碧云脸上，双手叉腰，“你管谁叫娘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个鬼德性，果然是你那短命鬼老娘的种。你就是个扫把星，克父克母。”

“哎哟。”乔氏一下扔了扫帚，坐在地上嚎啕假哭，“我说我儿子怎么考试一直不顺利，原来就是你这个扫把星一直在克他。你个丧天良的东西，为什么要嚯嚯我儿子，我的儿啊，你好可怜啊，被这么个女人害了。”

方碧云哭哭啼啼的上前，小声道：“娘，我没”

还不等方碧云话说完，乔氏一下子暴起，蒲扇大的手一耳光重重扇她脸上，大骂：“你个没教养的东西，长辈说话，居然还敢顶嘴。”

乔氏怎么说也是个乡野妇人，手劲儿不小，方碧云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嘴角溢出了血迹，耳朵一直嗡嗡的响，又瘦又黄的左边脸肿的老高。

“蠢的像头猪，还没猪肥。”乔氏骂骂咧咧两句，心气顺了。

乔氏满意了，麻利的站起来，命令道：“我告诉你，晌午之前，你不把家里家外收拾干净，衣裳洗干净了，你今天中午就别想吃饭了。”

方碧云低着头，恨不得自己缩成一团。

乔氏一指头戳她肿的老高的左边脸上，怒喝，“哑巴了，老娘问你话呢。”

方碧云的脸红肿的厉害，这会儿又受到二次伤害，左边脸犹如被针扎一般，火燎火烧的疼，那股尖锐的痛意，甚至沿着经脉，一路蹿进了心底，连指间都不住发颤。

她眼睛一眨，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眼泪汪汪的，一个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几颗泪珠落在地上，晕湿一小片痕迹。

“哟哟哟，哭给谁看哪，你还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呢，哭两下，就有男人凑上来巴巴的护着你。”乔氏不无恶意的讥讽道。

方碧云被乔氏吓得厉害，闻言都只是怯怯的抖了抖，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解释了。

乔氏看她那怂样，虽然觉得这儿媳妇一无是处，但好在任打任骂，心情不爽了，随便教训，倒是个出气的好途径。

哎，她年纪大了，就是受不了气，心里不能憋着，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憋出病来了。

乔氏一瞬间心里转过许多念头，也不跟方碧云计较了，她哼了一声，挺着胸膛，昂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走了。

乔氏走后，方碧云半点时间都没偷懒，都顾不上脸上的伤，特别自觉的收拾起来。

明月：…………

一言难尽啊。

见状，明月是真的叹为观止，这世界上真有这么窝囊的人？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出手教训乔氏了，可是对上方碧云温顺怯懦的眼神，明月就歇了心思。

她不知道那种情绪有个具体的名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明月只知道，面对别人对你的不公和迫害时，你自己都不反抗，也不要指望其他人能主动救你了。

凡事得要自己立得起来，否则一切都是白费。

说句难听的，就是杀人要偿命，方碧云收拾了何平跟乔氏，然后再往河里一跳，一了百了，也比现在强。

窝窝囊囊的活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连畜生都不如。

至少乔氏再抠，也不会少了畜生的口粮，毕竟她还指望畜生长得肥，她可以多卖钱。

哎哟哎哟，这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憋屈。

她这个旁观者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方碧云是怎么忍下来的。

明月服气的同时，更加觉得糟心。她揉了揉堵的慌的心口，不想再看方碧云认真勤劳的这辣眼的一幕，自个儿飘出去看其他人了。

好吧，美其名曰，打探敌情。

明月飘在空中，先看了一下这个村庄的地势。

小河村的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周边多是平地，少山丘，田里的土地湿润肥沃，只要村民不懒，好好侍弄一番，地里的庄稼随便都够普通一家人嚼用了。

以前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百姓肚子填饱了，人们才会明理。

否则依着方家是外来户，现在只剩下方碧云，而何家是村里人，何平还是童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乔氏磋磨方碧云太过火，村正也会制止一下，村里人也会委婉劝几句。

当然，乔氏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方碧云不管怎么说，都是何家的媳妇，乔氏是她正经婆婆，想要收拾她，旁人想拦也拦不住。再加上，方碧云的性子委实懦弱了些。

时间长了，有些原本心软的，因为帮助方碧云说话被乔氏怼了几次后，方碧云这个本人见到她们，还避如蛇蝎，也让心软的妇人心寒了，久而久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要方碧云还能喘气就成，其他的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这些消息都是明月从村民们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