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后关心，儿臣会注意的。”
“前些日我让人给你送去的狐裘，可还中意？”
“狐裘合身舒适，儿臣用着甚好。”
“那便好。”叶诗歆含着笑，看了看四周的梅花，“这御花园的梅花初开，暗香扑鼻，我也好些日没出栖凤宫，皇儿陪我走一走。”
“是，母后。”
陶弦桐拱了拱手，道了句‘微臣告退’便离开了。御花园只剩下秦慕昀和叶诗歆，还有一众宫女太监。
叶诗歆平日里倒不怎么找他说话谈心，毕竟不是亲母子，两人总是有些隔阂的。
她今日特意让他陪她走一走，想必是有话要说。
“前户部尚书朱涵之女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只可惜，她爹爹贪赃枉法，害了她一生，与你终归无缘。”叶诗歆道。
秦慕昀脸上倒是风平浪静，朱涵之女朱如画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及笄之后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上门提亲的都能把门槛踏破。
两年半前的宫廷诗会上，朱如画因一首诗在官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老皇帝见她蕙质兰心，又念在太子成了年，该立妃了，便指婚给了太子秦慕昀。
只可惜，不久之后，朱涵便被查出贪赃枉法，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那一桩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当时秦慕昀心里并无波澜，仿佛那件婚事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如今皇后提起，恐怕也不只是说说那般简单，果然，皇后下一句便道：“你已及冠，寻常人家也都该娶妻生子了，你也应当为自己考虑考虑。”
秦慕昀道：“母后说的是，是该考虑，不过现下儿臣忙于政务，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日。”
“不急于这一时，我也只是提醒提醒。”叶诗歆偏头看着秦慕昀，试探着问：“皇儿可有心仪的官家千金？”
秦慕昀喜欢的不是官家千金，他喜欢的人，应该算是……女魔头？
可她也不是，她比谁都善良。
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贸然地说出傅若晨的存在，只搪塞了一句，“还不曾有。”
叶诗歆道：“那知梦如何？”
秦慕昀心里早就预料到皇后最终会把话题扯到叶知梦身上，而他也早已想好了说辞，“叶妹妹是母后的亲侄女，而我自然也是当亲妹妹的，我与她就像是兄长与妹妹，若是谈婚论嫁，未免有些不伦了。”
叶诗歆脸色有片刻凝滞，随即笑了笑，“皇儿多虑了，先不说你与知梦无亲缘，即便有，那也无妨的，我看许多王公贵族不也表兄妹成亲的。”
秦慕昀道：“虽说如此，但儿臣始终难以逾越。”
叶诗歆见秦慕昀一而再地拒绝，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皇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看你日理万机，也没个空，倒不如我来张罗。”
“儿臣还是想立个心仪的女子为妃，还请母后成全。”
叶诗歆偏了偏头，“能立个心仪的，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你方才说还不曾又心仪的女子，平日里你忙于政务难以结识适龄女子，那你的婚事，何时才能成？”
秦慕昀顿了顿，“母后不必担心，儿臣自有办法。”
“不担心可不行，你的婚事事关皇室后嗣，不可疏忽大意。”叶诗歆想到什么，“你从小生在宫中，或许不知，民间每年的上元佳节会办灯会，赏灯猜灯谜，很是热闹，一些闺阁女子那日也能出门赏灯，听闻好多眷侣都是灯会上相识相知的。京城里的那些个官家千金平日里少出门，你也见不着，那不如这样，我在宫里举办个灯会，邀她们进宫一同赏灯，你看可好？”
秦慕昀迟疑了片刻，如若一直拒绝，皇后该不高兴了，左右是个灯会，他便应下了。
——
宸王被封为宸南王迁去南疆，傅若晨是最高兴不过的，她一边吃着秦慕昀刚从宫里给给她的糕点，一边喜滋滋地想，“那我日后不就可以出门了？”
秦慕昀喝了一口热茶，看她高兴得模样，心情也跟着变好，“宸南王要除夕后才离京，这些日子你务必还要多加小心，不可掉以轻心。”
傅若晨点头，“那是自然。”她咽下嘴里的糕点，“我这些日常去看长音研制焚情解药，我想以他的本事，过不了多久解药便能研制出来了，届时，我的生死威胁不到你，宸王就算派人杀了我，也捞不着好处。”
秦慕昀眉心蹙起，几分无奈，“净胡说些什么。”
他的样子像是长辈呵斥说了不吉利话的小辈。傅若晨弯起眼笑了笑，“不过打个比方，我可是惜命得很的。”
秦慕昀见她脸上还沾着糕饼屑，这么大个人了，吃个糕点都能吃成三岁小孩的模样。他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傅若晨摁住了他的手。
手背上的手有些凉，秦慕昀神色一顿，傅若晨已经夺走了他手上的帕子，“我自己来。”
秦慕昀把手收回来，手背上仿佛还沾着她手上的冰凉，“近日天冷，揽月阁的炭火，被褥，衣裳可足？”
“这些都有，侯爷可没亏待我。”傅若晨道。
那她的手为何那样凉？他又道：“我让言舒带了个暖手的手炉给你，你怎的没用？”
“那东西暖是暖，但不方便，时时刻刻捧着什么事都不能做。”
“那狐裘呢？”
“狐裘倒是很柔软，不过我也不出门，在屋里披着件狐裘，怪别扭的。”
秦慕昀“……”活该这人的手冻得跟冰块似的。
“冷了就披着，在这屋里，谁还能笑话你不成？”
傅若晨乖乖地点头，“嗯，我也不觉得冷。”
秦慕昀有些无奈，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交给她，“这个给你。”
傅若晨看着他手上那块令牌，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一个通，“这是什么？”
秦慕昀道：“上元佳节，宫里头会办灯会，你拿着这块令牌，便能进宫。”
傅若晨还是觉得好奇，“皇宫是我这等平民百姓也能进的么？”
秦慕昀生怕被她看穿了心思似的，又特意解释，“平日里不行，那日灯会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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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要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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