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晨特意压着嗓子,变了声,“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不便告知。”
欧阳奕赔罪道:“冒犯了。”
傅若晨转身去了别的摊位,挑了几本书,打算待在侯府的时候多看书消磨时光。
回去之前,她又买了些零嘴,侯府好吃好喝,不过一些街边零嘴还是让她欲罢不能。
上了马车,傅若晨取下了面纱,总算舒服了。
白之宴坐得十分端正,就像是庙里打坐的和尚,“日后你想出来,戴上面纱便可,也不必日日闷在府上的。”
傅若晨眼睛一亮,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出门,否则被四大门派的人撞见,那不只是自己有危险,就连誉安候也会被她牵连,“真的么?是侯爷的意思?”
白之宴道:“是殿下的意思,殿下的意思便是侯爷的意思。”
上次她和秦慕昀说了在侯府闷,没想到他放在心上了。想来这誉安候原本也是不打算给她出门的,只是因为秦慕昀提了,他才准许。
这誉安候在原著里是个连皇帝都不放在眼内的人,没想到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顺从,并且还为了太子殿下亲自出面当着四大门派把她带走。
傅若晨好奇地八卦,“我看这侯爷待殿下事事顺从,很是宠溺。”
“这世上也只有殿下与侯爷还有亲缘,他自然是宠着的。”
原来如此,这誉安侯也到了而立之年,但是偌大的侯府却空空的,别说子嗣,就连一房夫人都没有,也实在奇怪了。
傅若晨八卦得很,“长音,我瞧见侯府也没个女主子,这是为何?”
白之宴顿了顿,只是笑了一笑,“清宛还是少过问侯爷的事的好。”
被白之晏这么一说,傅若晨觉得自己这是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她原本只是誉安侯带回来的‘阶下囚’,如今好吃好喝待着,还想八卦,实在有点不对。
“是我唐突了,长音莫怪。”
白之宴道:“无碍,只是你要记着,莫要在侯爷面前提才好。”
“不会。”她一看到誉安侯就觉得他是天上的神仙,是她这等凡夫俗子靠近不了的,哪还敢在他面前口无遮拦。
“对了,长音,那焚情的解药,你研制地如何?”
白之宴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傅若晨安抚道:“不急,慢慢来。”
白之宴道:“要想研制焚情解药,还需得先找到这焚情花,探究探究。”
傅若晨想起当初在飞鹰山看过的书,上面记载了关于焚情的习性,还有生长于何地。当时列举了两个地方,一个是飞鹰山上,一个是九灵山。
“我倒是知道有两个地方生长着焚情。”
“何处?”
“飞鹰山和九灵山。”傅若晨道:“不过飞鹰山太远,就是不知这九灵山如何。”
白之宴道:“九灵山距离京城来回大抵七日行程,不算远。”
傅若晨大喜,“那太好了。”
——
誉安侯府。
秦慕昀难得有半日空闲,乘机出宫一趟,拐到了侯府,却发现傅若晨出门了。
他难掩失望,拜会了誉安侯之后,喝了一盏茶,没等到人回来,便起身要走。
刚走出听雨轩不远,便看到了傅若晨提着几包东西回来,脸上十分得意。
秦慕昀唇角不自觉往上弯起,傅若晨还没看见他,弯着路要回揽月阁,他捏着拳头干咳了一声。
傅若晨听到咳嗽声,偏了偏头,见到了游廊上的秦慕昀,她拐了个弯迎了上去,“见过殿下。”
秦慕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去哪野了?”
“不过是陪着长音去街上买了些药。”
秦慕昀瞥见她手上还飘着香味的大袋小袋,“那你也买了药?”
“我买了些书,还有些零嘴,殿下可要尝尝?”
这人嘴馋,他一早知道,“那你可还记得上回我给你布置的功课。”
傅若晨心虚,“自然是记得的,不过我才抄了一半,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快就过来了。”
秦慕昀心里很是受伤,他每日都想见她,想方设法找借口出宫,她却嫌他来的太快了?
他脸色不大好看,“那抄的那一半,给我瞧瞧。”
“那随我去揽月阁吧。”
原本打算要走的太子殿下,又跟着她去了揽月阁。
秦慕昀跟着傅若晨进了揽月阁的书房,傅若晨把东西放下后,开始在书案上找她这几日写的千字文。
她用纸写了十几张,每一张上几十个字,也才五六百来字。
秦慕昀接过,有模有样地阅了起来,这书面让人看得难受,本来字就写得歪七扭八的,一些写错了的字,她直接划了个叉,成了一团黑,十分影响阅读。
没等他批评,傅若晨握着一串糖油果子递到他跟前,焦糖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傅若晨自己拿着一串在吃,“殿下试试这个,还热着呢。”
他姑且咽下批评的话,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糖油果子,咬了一口,还挺甜。
太子殿下一向不站着吃东西,无论吃什么都讲求餐礼,这些日跟着傅若晨,算是学坏了。
他把手上的千字文还给她,“你这字,没几个端正的。”
傅若晨接过自己写的那一沓,已经很满意了,“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手好字也不是一日练成,你对比对比,比起我在飞鹰山上写的契约,这字是不是好看许多了?”
秦慕昀好笑道:“你倒是会找借口。”
“那我也是说实话,我以前写字可不用毛笔,算来算去抓毛笔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要是立马能练出一手像殿下一样的好字,那才稀奇呢。”
“既然知道自己不足,那就要多练。”
傅若晨解决了一串糖油果子,嘴上还沾着糖油,她舔了舔唇,“不过我也不必科举考试,殿下何必这般在意我的字好与不好。”
秦慕昀被她这话噎了一下,他道:“只是不愿再看到那么丑的字,辣眼睛。”
傅若晨脸部抽搐,就是因为他不想看丑的字就要求人家练字,还真是帝王家的人。她打趣道:“那宫里头要是有长得丑的宫女太监,殿下不会都拉出去斩了吧?”
“那倒不会,在宫里只要安安分分便不会有事,像你这种话多的才危险。”
傅若晨摸了摸鼻子,“好在,我也没在皇宫里。”
秦慕昀怕她对皇宫产生恐惧,又忙着补了一句,“皇宫也不是虎穴狼口,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可怖。”
傅若晨心道,你是太子殿下当然觉得不可怕,但是其他人都是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当然都提心吊胆。
秦慕昀见她嘴角还留有糖油,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帕子,“擦擦嘴。”
“多谢。”傅若晨接过擦了擦嘴,又想到她用了秦慕昀的帕子,他待会用什么,“殿下这块帕子脏了,我去拿一块新的给你。”
说着,她在书房的抽屉里翻了翻,找了一块新的帕子过来,秦慕昀一看上面的图案便知是出自她手,“你绣的?”
这书房里也就只有她前几日无聊绣的帕子,顺手就拿给他了,“平日里无聊绣的,绣的不好,不过料子是上乘的,殿下大可暂时用着。”
秦慕昀想起她把自己绣的荷包给了叶知贤,不会帕子也给了他一块?
秦慕昀问:“你这帕子,绣了几块?”
“两块,还有一块绣坏了,这块是好的。”
“那一块也一并给了我。”
傅若晨有点凌乱,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你要那块坏的做什么?”
“别问,给我便是。”
傅若晨只好转身再去把那块绣坏了的也给了他,心里还嘀咕着他用来做什么。
秦慕昀收起了两块帕子,往书案走,“过来,教你写字。”
傅若晨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教怎么写字也是怪丢人的,不过太子殿下说一不二,她也没拒绝,任他教。
她过去坐下,拿出了今天新买的毛笔试了试。
她写了几个字,秦慕昀便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着她的手背,引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感觉到背后一股压迫力,傅若晨挺直腰背,无心写字,“殿下……”
身后的人道:“专心点。”
傅若晨心里腹诽,安排个美人贴着你身后,握着你的手,你能专心吗?□□也不带这样的!
不过看着自己笔下的字变得工整,她心里头几分欢喜,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字体是在自己手下写出来的。
秦慕昀挨得近,下巴几乎能碰到她头上的玉簪子,他莫名地耳朵通红,心跳越来越快,怕她察觉,他心虚地松开了傅若晨的手,“自己写。”
“嗯。”傅若晨蘸了蘸墨,继续写,一笔一划十分慢。
秦慕昀站在她身后,看她一笔一划写字,他状似无意提起,“听言舒说,过些日中秋,京城会有庙会。”
听到庙会,傅若晨来了精神,“庙会?好玩么?”
“我还不曾去过,听说十分热闹。”
傅若晨回头,仰起脸看他,“不如到时一块去瞧瞧?”
秦慕昀挑起眉,“先把字练好,练好了便带你去。”
傅若晨内心呵呵,面上认真,“那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