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祭不走,鬼王就坐在架边缘,居高临下的俯视席地而坐的玉祭。
从鬼王的角度,可以看到玉祭的领口。
透过领口,可以看到玉祭的锁骨。
很精致,很诱人。
鬼王动了动手指。
玉祭翻开籍,发现上全是乱七糟歪七扭的线条走向:“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与这个阵法有关系,我就是好奇。”
鬼王眯着眼,声音有些哑:“看的懂?”
玉祭:“……不懂。”
他家鬼王,真扎心。
鬼王左手托着下巴:“怎么不问我?一个问题亲一口,比你自己看划算。”
玉祭动作一顿,随后起身,干脆利索的把放在原处,然后把鬼王揣在兜里。
也对,他家鬼王知上下三千年,比这年纪还大,他怎么舍近求远去看呢?
玉祭在阁逛了一圈,
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小架,架子上只放了盒,很明显。
盒表面写着几个大字。
“玉氏兴衰发展史?”
道教怎么把这么一本有可能讲述玉氏一族的收藏在秘密阁,还独立放起来?
这里有秘密?
玉祭顺手把装进乾坤袋,开了门,准备趁着天未亮人未醒开溜。
看了看周围没人,玉祭纵身一跃到了地下,然而刚踩在地面上,阁里突然灯火通明。
而玉祭眼前范,树木影影绰绰,开始如鬼魅一样走位,眼花缭乱。
鬼王咦了一声:“居然用了移影阵。”
移影阵阵如其名,布阵的树木会移动,且起来只剩残影,专门困人。
“有贼!抓贼!”
本该暗着的阁突然灯火通明,巡山的弟子眼见不对,立刻往阁狂奔。
鬼王:“贴隐身符,按我说的走。”
玉祭淡定地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然后在鬼王的提醒下,顺顺当当的出阵法。
在道教弟子奔过来前,麻溜跑了。
一群弟子跑过来,看到阁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影,鬼影也没有。
没有监控功能,谁都不知道贼长什么样。
道山弟子们不知道贼是黑是白是圆是瘪,地毯式的搜了半天毛都没发现一根,却在道山门口发现了被贴了定身符的守门弟子。
“这个定身符的纸符画法,很眼熟?”
“是玉氏特殊画法?鬼后?”
捉贼的几位你看我,我看你。
“掌门!不好了!秘密阁被鬼后盗啦!”
掌门端坐山巅,宠辱不惊:“丢了什么?”
弟子眨眨眼:“丢了玉氏兴衰发展史。”
掌门微笑颔首:“随缘吧。”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随缘,是个什么意思?
*
夜色悠悠。
玉祭回到玉宅,拿出相思弓与纸符。
相思弓的弓身很重,触手圆滑微凉,质地有点儿像骨头,弓弦漆黑,隐隐带着血腥味。
鬼王凌空站在相思弓边上,说:“相思出身将门,祖祖辈辈都是用弓,出过很多神箭手。这把弓,是相思祖传的老物件。”
“相传弓身是取洪荒独角兽头顶上上独角打磨而成,弓弦是一截天龙龙筋,威力非凡。十年间,相思凭着骨弓数次在数里之外射杀敌将,立下汗马功劳。”
相思是他年纪最小的部将,七岁跟着他上战场,十岁封将,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记忆里,相思喜穿红衣。
每次征战归来,相思都红甲披身笑意明媚,是九将里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鲜衣怒马过长街。
意气风发少年郎。
只可惜……
鬼王拨了拨玉祭的头发:“开始吧。”
这么些年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事,不知道那个高傲的少年,是个什么模样了。
玉祭微微闭上眼,启唇默念符咒。
浅金色的牵引符随着咒语的念出,缓缓的燃烧起来。随着纸符的燃烧,骨弓上端的火凤身上缓缓地亮起火光,在弓身上流走。
那光流走的速度一卡一顿,很不流畅。
九幽塔第一层正中央,身穿红色铠甲,低头半跪在地上的人影微动,但身上背负的压力太重,人影还是没能抬起头。
指间的纸符燃烧完,骨弓弓身上血色的流光只流转到了弓身三分之一的位置。
鬼王垂眸。
玉祭拿出一张纸符,夹在指间,再念。
一张牵引符烧完,血色流光即将蔓延到弓身的一半,玉祭反手又一张符。
之后的速度越来越慢,三四张符纸下去却还差那么一点儿点儿。
玉祭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一张符,正要念咒,嘴唇上却被覆上了一点温软。
是鬼王的手。
鬼王说:“不着急。”
牵引符强横霸道,就连入了黄泉都魂魄都可强行召唤出来,对施咒者消耗极大,普通天师施展一次就不错。
玉祭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施展了六次,就算玉祭内气浑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鬼王的眼眸深邃隐藏着无数情绪,玉祭却在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看到了满天星光。
耀眼的厉害。
玉祭笑:“我想睡你。”
他家鬼王说起九鬼将时,那无意识透露的愧疚,让玉祭很心疼。
鬼王眸色突然加深。
亲亲唇边的手,玉祭微微闭眼。
灵气涌动,玉祭指间的符纸缓缓的燃烧起来,骨弓身上的流光在微顿之后,猛地发出耀眼的亮光!
璀璨的血色光芒划破夜空,向着玄山之外,疾驰而去。
玉祭眼睛明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