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出门打探消息的窰姐,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嚷着冲了进来。
“大事不好?”左少阳大惊,差点被茶水呛到,急忙站起来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这院子被人包围了?”
“不是,不是,只有姐姐包围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包围我们?”那窰姐跑得满头大汗,摆了摆手,抢过左少阳手中的茶杯,一口气灌下去。
这倒也是,姐姐你们不辞辛劳,日接数客,不知道每天要包围多少别人的弟弟呢。左少阳神情猥琐暗笑两声,又坐回了桌子旁,笑道:“姐姐,你坐下来慢慢说。”
那窰姐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急喘两口气,终于缓过劲来,摇头苦笑道:“乱了,镇子里全乱了!”
左少阳愣了愣,问道:“怎么个乱法?”
那窰姐身体往前一俯,白花花的胸脯露出大半,顿时精神大振,双手直比划,神情好像还很兴奋的样子,就似一只刚下完蛋的老母鳮,叽叽嘎嘎道:“听说乌山派掌门的独生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被人打残废了。夏掌门怒不可遏,叫上了认识的所有邪道高手,挨家搜查,要把行凶者找出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这么凶残?果然不愧是邪道中人,睚眦必报,比我小心眼多了。左少阳倒吞着吐沫,紧张兮兮问道:“他们找到了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那窰姐似笑非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那倒还没有。据说肇事者是个黑面公子,身边还带着个漂亮的小丫鬟,已经逃脱藏匿起来了,倒和公子你们二人有几分相像。不过公子你放心,这种事情姐妹们经常见,老婆找上门来我们都帮忙打掩护,是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左少阳刹那间感激涕零,忍不住拉着窰姐长笑三声。谁忒娘说婊子无情了?你瞧瞧,窰姐也讲义气,很仗义的嘛!
“不过现在剑南镇聚集了大量邪道中人,简直是群魔乱舞,要说可疑之人,还真被乌山派逮出来了几个。”那窰姐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知道镇子里打更的柳更夫吗?被人从王寡妇肚皮上逮起来,据说是云顶派修炼童子功的高手。还有如云客栈,从掌柜到跑堂伙计,个个都是点易派和峨嵋派弟子……”
如云客栈?左少阳回头和龙仙儿对视了一眼,那不是我们入住的地方吗?
忒娘啊,竟然埋伏着这么多高手。左少阳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幸亏老子聪明伶俐,使了一招歹毒的借刀杀人之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逮出来了。
旁边的一个窰姐“啪”的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惊道:“柳更夫也是练武之人,武林正道高手?我就说那老头这么勇猛,整个人就是一头公驴!上回仗着他有几个土鳖钱,强拉着请我花七个铜板的炒粉,回去干了十三回,折腾了整整一宿,害得老娘三天都没力气接客,这不是恃武欺人吗?”
十三回啊,童子功,真厉害!左少阳听得目瞪口呆,心悦诚服,这等战斗力绝非常人能及。我自恃天赋异禀,一夜七次郎已经是极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龙仙儿虽是风尘女子,但未经男女之事,脸皮薄放不开,听得耳根都红了,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姐姐,那些被抓出来的名门正派弟子,全都杀了吗?”
那窰姐摇头道:“人太多,杀了恐怕会引起正邪两道大战。不过全都绑起来了,乌山派还给他们安了个奸细的罪名,说他们是邪道聚会的捣乱分子,已经派人通知他们的门派,三天之内送银子来赎人。”
左少阳差点晕倒,邪道中人就是邪道中人啊,这事做得真绝,竟然干起了绑架勒索的勾当。
“不好了,不好了,他们挨家挨户踹门,搜过来了。”在门缝里观察动静的另外一个窰姐,挥手大叫道:“马上就要到我们这里了。”
老鸨子腾地站了起来,大义凛然道:“我先去门口顶着,应付一下。看来今天的事情是躲不过去了,姑娘们,马上给他扮上。”
左少阳诧异道:“扮上?你们要我扮什么?”
一个窰姐在桌子下面一摸,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套青色衣裳,拿在手里抖了抖,脸带歉意笑道:“公子,恐怕要委屈你一下,扮成我们这里的龟奴,脸上涂点白粉,再贴两张狗皮膏药,低头哈腰装奴才,别人就不会注意你了。”
什么!扮成龟奴?左少阳想到自己身穿青衣,头上歪歪戴着一顶小帽,脸上还贴着狗皮膏药,站在门口点头哈腰拉皮条,就觉得心惊胆颤,吓得脸都白了,急急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是个正经人,死也不扮龟公!”
那窰姐见他咬牙切齿,满脸坚决,小心翼翼道:“既然公子不愿意扮龟奴,那就只有到床榻下面躲躲了。不过这样风险有点大,不一定能躲过去。”
“姐姐,你说躲哪里?”左少阳愕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左少阳七尺男儿,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被人追得钻到女人的床下躲避,你说我晦气不晦气,以后还怎么领袖群雌?
几个窰姐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咬牙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公子只好钻灶洞,里面有条地道,直通镇子外面。这可是剑南镇的最大秘密,躲避战乱的藏身之所。希望公子出去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对外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