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道的黑衣人也不说话,长剑一挥,就冲了过来。刹那间就与刀阵撞在一起,丁丁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真刀真剑干上了。
左少阳瞧了两眼,见那些黑衣人的剑法甚是奇怪,大砍大磕,像是巨斧般猛劈而下,犀利凶悍,惊道:“这是什么剑法?”
王伯面色凝重,摇头道:“这不是剑法,这是刀法!只不过他们怕露出本门武功,用剑使出来而已。”
“刀法?”左少阳愣了愣,难怪这剑法看着这么古怪,完全违背了轻灵飘逸的用剑常理。
王伯眯着眼睛瞧了又瞧,脸色古怪,有些疑惑不解:“这些人所用的招数,以斩字诀居多,招招凌厉要命。这种刀法以杀敌为主,江湖中并不多见,在军中使用者居多。”
左少阳眨眨眼睛,笑道:“王伯你是说,这伙劫匪是军中之人假扮的?”
王伯点点头,正色道:“若是我没有老眼昏花,八成错不了。咦,后面又有人赶来了,也不知是敌是友?”
左少阳耳力超群,也听见后面响起了马蹄声。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有七八匹快马狂奔而来,马蹄踏得大地震动擅抖。
打头里来的马上骑士,一身劲装打扮,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端是霸气外露,隔着老远便嚣张大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左少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听得嘴歪鼻斜,差点气疯了!
日啊,又来一群劫道的!
只是,你忒娘是从后面追上来的,什么时候在前面开过路,栽过路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喊得这么响亮,太不专业了啊!你知不知你这种做法,山贼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杜非带领护卫兄弟们组成刀阵,正奋力抵挡着黑衣劫匪的进攻。两伙人听到这声嚣张跋扈的大叫,纷纷停下了手,神情古怪地回头看来,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忒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憨贼?从后面大叫着追上来劫道,这么离谱的事情,破天荒头一回遇到,真长见识了!
眨眼间,马背上的十几个憨贼,已经打马冲到了三丈开外。
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突然从马队中跃起,一跳三丈高,大鸟一般飞掠而来。
人在空中,双手就挥出了两件奇形兵刃。一左一右,划着诡异的弧线,呼啸着往左少阳所在的马车激射而来。
“小心!”左少阳和王伯同时怒吼一声。
王伯独臂一挥,一道闪电般的刀光,迎着左边那件奇形兵刃斩了过去。
左少阳紧随其后,腰间突然飞出一点漆黑的光影,黑剑刺向了右边的奇形兵刃。
“当”的一声,王伯一刀劈在那奇形兵刃上,将其硬生生挡了回去。他又矮又小的身体,却如受重击,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摔下了马车,惊恐大叫道:“不好!是一流高手!”
左少阳手中黑剑快如闪电,剑尖刚触到那奇形兵刃,便已敏锐感到不对,一股大山般的压力,几乎震得黑剑脱手飞出。心下大惊,急忙一抖手腕,消去几分力道,手肘往后一缩,又闪电般刺出七剑!
“丁”的一声轻吟!
七剑刺出,只发一声响。只因他出剑太快,一剑未竭,一剑又出,每一剑都刺在同一个地方。
七剑已刺完,响声方传到耳际!
一流高手之威,绝不是左少阳这三流中品高手能触其锋芒。左少阳七剑刺出,手臂都差点被反震之力折断,一屁股坐回车辕上,“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那奇形兵刃来势汹汹,受此八剑,只是稍微缓了缓,余力末尽,旋转着往马首斩了过去。
这一瞬间的缓解,已经足够!
“好剑法!”王伯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劈出。将那奇形兵刃劈得斜斜飞了出去,铮的插在道旁的柏树上,竟然是一片铜?!
空中扑来那人,已到了头顶上方。五指如勾,往左少阳脖子后面的大椎穴拿下!
左少阳听到头顶风声响动,抬头看了一眼,就像见了鬼一般,惊骇欲死:“土蕃国师!”
正在此时,响起了“嗤”的一声锐气,马车里突然飞出一道指力,摧枯拉朽穿透了黄幔,往土蕃国师胸口击去。
土蕃国师听得指力破空,嗤嗤疾响,似乎已将空气撕裂。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硬接一阳指,半空回身一转,提气倒飞了回去。
左少阳惊魂未定,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
情势危急,王伯也顾不上关照他,眯着眼瞧了一下处境。两伙人劫道,还有一个武功比自己还高的一流高手,对方人多势众,再不逃走,恐怕今日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开道!”王伯见事情不妙,当机立断,发出一声长啸,一刀拍在马屁股上,马车突然加速往前冲出。
杜非和一帮护卫兄弟们久经考验,听到王伯信号,齐齐怒吼一声,举着苗刀结成锥形刀阵,不要命地往前冲锋。
方才土蕃国师凌空出击,惊心动魄,前方那伙黑衣劫贼还没有回过神来。被杜非带头一阵冲锋,砍得七凌八乱,竟然强行冲开了一条血路,砍断了绊马索。
王伯已经赶着马车冲了上来,挥手两刀,将两个黑衣劫匪,从头到胯,生生劈成两半!
黑衣劫匪溅了一身血,简直吓呆了,一个个面如土色,已不敢动。
苍山十八骑的护卫兄弟们,让两辆马车冲过去,又飞快组成刀阵。许公公成了锥尖,大义凛然,正对着后面追来的土蕃国师。
左少阳回头瞧了一眼,大叫道:“杜大哥,快撤!”
杜非横刀而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叫道:“左小哥,你保护公主先走,我们来断后!”
左少阳咬牙弹出两朵青冥地火,远远地落在马车后,“蓬”的一起炸开,在路上形成了一大团火雾,阻止了后面追兵,怒吼道:“少忒娘废话!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