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眨眨眼睛,脸上露出个讨人喜欢的笑容,望着坐在对面的小女孩,笑嘻嘻地道:“小妹妹,你好啊,你几岁了?”
小丫头睁大眼睛,怒瞪了他一眼,拉着旁边的医仙子,娇声娇气告黑状:“公主姐姐,你看,他嬉皮笑脸调戏奴婢!”
又是公主姐姐,又是奴婢,这关系有点乱。
左少阳大惊失色,吓得差点跳车而逃。咚的一声撞车顶上,又一屁股坐了回过,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委屈大叫。
哇,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问你几岁而已,我怎么就调戏你了?调戏小女孩是犯法的!再说了,有医仙姐姐在,我要调戏也调戏她,怎么也轮不你啊!
医仙子抬头看见左少阳那怪样,“扑哧”笑出声来,摇头道:“蝉儿,他这人啊,天生就是副油嘴滑舌的德性,如果没有人跟他说话,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是医仙姐姐懂我啊!左少阳感激涕零,恨不得拉着她小手长笑三声。我老左家的优良传统,见漂亮的姑娘就要上前搭讪,宁错杀,勿放过,总会有一个瞎了眼,会对我一见钟情的。
“可是……”蝉儿小丫头盯着左少阳从头到脚瞧了一遍,鄙夷地瘪着小嘴,嘟囔道:“这家伙长得像黑炭似的,獐头鼠目,看着有点恶心。眉眼不正不说,还满脸贼笑,一看就心怀不轨,心里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左少阳听得鼻子都歪了,气得差点昏倒。这小丫头的嘴也太毒了吧?日啊,我这眉清目秀的模样,也叫獐头鼠目?真是没天理了!
蝉儿不依不饶,拉着医仙子道:“公主姐姐,他一个臭男人,怎么能与我们共乘一车?那还不乱了体统。传出去会让人笑话,辱没了公主姐姐你的身份……”
小丫头叽叽喳喳,辦着手指头,有理有据,一条条数落着左少阳的罪行。
左少阳听得头晕脑胀,恨恨地咬着牙,对她怒目而视。
你这小丫头用心险恶,分明是在调拨我和医仙姐姐之间深厚的感情,太坏了,其心可诛!惹毛了我,可别怪我下手狠,将你就地正法,按倒了打屁股!
医仙子摆了摆手,无奈地打断小丫头喋喋不休:“蝉儿,不要闹了!”
蝉儿立刻乖巧地闭上了嘴巴,翻着白眼瞪了左少阳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之意,对他无限鄙视。
嘎你娘,你这小丫头得寸进尺,还真反了天了!左少阳大怒,两眼一翻,凶神恶煞一眼瞪了回去。
医仙子见两人对面而坐,大眼瞪小眼,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较上了劲儿,恼火地瞪了左少阳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没气量,和一个小丫杆上了?
左少阳被她用眼一眼,立刻就老实了,正襟危坐,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外面马蹄嘀嘀嗒嗒,车轮滚滚。左少阳掀起黄幔瞧了一眼,似是正往大理城外赶去,好奇问道:“医仙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医仙子面有忧色,轻声道:“南宫堡!”
“南宫堡?”左少阳听得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地方,心思急转两下,突然回过神来。
南宫堡,不就是药王谷病西施要嫁去的婆家么?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可惜了独孤兄的一腔痴情。
左少阳不知南宫堡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劳驾大理国公主半夜出行,又问道:“医仙姐姐,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医仙子幽幽叹道:“南宫堡中的南宫正勇,身为我大理国右将军,执掌兵马大权,早上突得怪疾,昏迷卧榻不起,堡中大夫竟查不出是何病症。现下大理初立,根基未稳,土蕃大宋在旁虎视眈眈,实在凶险万分,少不得南宫将军这等用兵如神的军中元老坐镇。父皇已命宫中四大御医随我同往,一定要将南宫将军治好。”
左少阳点点头,恍然大悟。后面那辆马车上,那四个笑得像便秘似的白胡子老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宫廷御医,来头还真不小。
医仙子望着左少阳,正色道:“你是菩萨药王传人,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若是到时候有用到之处,还望出手相助。”
左少阳一本正经点着脑袋,大义凛然道:“此事关系到大理国安危,我身为大理国子民,出手相助自然是义不容辞。况且医仙姐姐发话了,小弟绝不敢藏私,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精疲力竭,累死在石榴裙下,也无怨无悔。”
这家伙头一句还说得浑身正气,后面就越说越有下流无耻之嫌,医仙子听得心里颤抖了两下,红着脸轻啐一口,只能假装没听见他胡说八道,急忙岔开了话题,道:“听说你在沧澜九村十八寨,走街串巷当了十多年游方郎中,见过的奇病怪疾一定不少。你遇到最奇怪最难治的是什么病?”
左少阳低下头似模似样沉思了一下,认真道:“小弟行走江湖十余年,救死扶伤,治病无数,除了治死的,就没有治不好的。回头想来,还真没有什么能难住小弟的疑难杂症,医仙姐姐这话不太好回答。”
医仙子听得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能难住你的疑难杂症病人,都让你给治死了,还有脸在这里吹牛?
左少阳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菩萨药王他老人家,倒是遇上过一例奇症,治好了要命,治不好更要命,实在是世间最难治的病。”
医仙子呆了呆,奇道:“菩萨药王医术精湛,什么病能让他这么为难?”
左少阳眼睛疾眨,脸色甚是诡异,咬牙道:“太后有喜!”
“太后有喜?”医仙子俏目眨了又眨,一脸疑惑:“太后腹中有子,那是为皇家添丁,是件大喜事啊,怎么会……”
医仙子说着突然回过神来,太后有喜,不就是说太后行为不检点,给皇帝死去的老子,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么?
事关皇家脸面尊严,不堪入目,治不治都得死,果然是要命的千古疑难杂症!
医仙子蛾眉倒立,美目圆睁,感觉自己被这下流胚子调戏了,脸上飞快浮起了粉色,耳根都红了,对左少阳这无耻之徒再也忍无可忍,伸手一把就将他揪起来,用力往外推:“出去!你这下流胚子!无耻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