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一眼,仿佛世间人生百态,皆要忘情于此。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浓重惨烈,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贞志贤回过身来,见众人神情恍惚看着骷髅石壁,开口笑道:“此处石壁,自鬼王殿开建之初便已存在,据说是上古时代的遗迹,其中蕴藏着凶煞之气,看得久了,能伤人三魂七魄,大家要小心。”
土蕃国师从石壁上缓缓收回目光,沉声道:“贞王子,我等恐怕要在此滞留几日,现在需要找一处密室,有急事要办。”
贞志贤点点头,笑道:“此地处于地下十丈,甚是隐秘,国师尽管安心住下。随我来吧!”
左少阳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处地牢似的石室,四壁都是冰冷的黑石壁,墙上挂着盏昏黄的铜灯,门口还有胳膊粗的铁栏。
多尔泰将他往里面一扔,铁门一锁,石门一关,左少阳立刻觉得自己成为进了天牢的死囚。
左少阳身上经脉穴道,被土蕃国师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封住,简直就像个半身不遂的废人。
丹田之中的青气,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着丝丝青色雾气,其中蕴含的强大生机,自主修复着伤处。左少阳今日担惊受怕,惊恐交加,简直心力交瘁,不一会儿便伏在地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突听石门咔咔作响,左少阳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双眼往门口望去。
只见土蕃国师手中持着那盏样式古怪的青铜灯,打开铁门走了进来。
左少阳心下大惊,忒娘啊,这蕃僧又来干什么?
土蕃国师面色冷漠,在左少阳面前蹲下,手中铜灯往他胸腹间凑近了些。灯上那朵诡异的魔宫圣火,突然跳动了两下,火焰往左少阳丹田方向伸了过来。
左少阳眼神猛地一缩,忽然看见那朵诡异的圣火之中,竟有一缕发丝般细小的紫焰,瞳孔瞬间又放大,惊骇莫名:“这魔宫圣火,莫非也是一种还未长成的异火?瞧那颜色,竟是三味真火中最为神秘的紫火!”
突然,左少阳感到一股怪异的力量,似是抠住了自己的肚脐眼,使劲往外拉扯。几丝若有若无的青色火气,从他丹田之中飘散出来,袅袅往铜灯飘去,瞬间就与魔宫圣火融为一体,被吞噬殆尽。
左少阳心里在滴血,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嘎你娘,这是我辛辛苦苦汲取的青冥地火,竟然被魔宫圣火占为己有,真是岂有此理!
土蕃国师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喃喃道:“果然如此!好!好!好!”
接连三个好字,喜不自禁!左少阳感觉一股冰寒彻骨意,从脚底板升起,迅速冲上脊背,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圣火尝到了甜头,拉扯之力更大,不断从左少阳丹田吸出更多的青色火气,温养壮大自己。
左少阳惊恐万状,眼睁睁地看着一股股火气,不受控制地从自己丹田飘出来,丹田有种抽筋吸血的疼痛,终于从心底里感到了害怕。日啊,按照这等恐怖的吞噬速度,不用半日,就可将自己吸成人干!
魔宫圣火得了好处,再接再厉,只用了盏茶功夫,便抽丝剥茧一般,将左少阳汲取的青色火雾吸了个干净。吸扯之力已触及藏在丹田火焰中间那颗豆粒大小的青色火球。
左少阳心中突然有一种暴躁而带着强烈排斥的情绪,在大声嘶吼咆哮。青色火球感到威胁,开始慢慢悠悠旋转起来,也产生了一股吸扯之力。
刚被魔宫圣火吸出来的一缕青色火气,开始缓缓往后倒退。
魔宫圣火摇晃得更厉害,吸扯之力也渐渐加大,青色火气又飘了回来。
左少阳心中的咆哮嘶吼,就似要从喉咙深处长啸而出。丹田之中的青色火球加快了旋转,将青气散发的雾气也吸扯过来,“蓬”一下子,如同火上加油,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冲出,将青色火气强行拉了回来。
两种异火来了蛮劲,互不相让,那缕青色火气如同在拉锯一般,在青色火球与魔宫圣火之间来来回回。你扯过来,我又扯过去,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
左少阳在两股力道拉扯之间苟且偷生,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神情扭曲,已是满头大汗。
他没有想到丹田之中的青色火球,在那团青气帮忙下,竟然如有神助,胆敢与魔宫圣火叫板抗衡。
“咦?”土蕃国师双眼一眯,看着一缕青色火气在左少阳面前来来往往,顿时来了兴趣,凑近了好奇地看着。
两股力量越来越大,仍然僵持不下,左少阳感觉身体就似要撕裂一般。巨大的痛楚蔓延到全身,让他双眼暴睁,脸色涨得通红,鼻孔和嘴角开始渗出丝丝血迹,心里哀嚎不已:“忒娘啊,你们别玩了行不行?再玩下去,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土蕃国师发现了左少阳的异样,急忙将铜灯往外挪了三尺。那缕青色火气物归原主,一下子就缩回左少阳丹田之中。
左少阳龇牙咧嘴,长长呼出一口粗气。脸上挤出一丝痛苦的笑容,双眼疾眨,神情焦急,似是有话要说。
国师愣了一下,心领神会,急忙在左少阳身上拍了两掌,解开他身上的几处穴道,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话快说!”
这是一种魔宫失传已久的魔技,以奇绝诡秘著称的封血大法。
被制住之人,呼吸尚存,身上血脉流动却几乎停滞,连个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从古至今,还没有成功自救逃脱的先例,土蕃国师对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
左少阳感到上身已能轻微活动,双腿却仍然麻木不灵。扭动了两下脖子,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哭丧着脸咬牙道:“国师,我愿意以身侍奉圣火,当它的奶妈!”
这么荒诞无稽的要求,土蕃国师从未遇到过,一时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