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你娘,这老铁匠一大把年纪,气量还这么小,这么点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了,白活大半辈子了。哪像我,流落江湖十几年,看透世态炎凉,尝尽人间冷暖,百折不挠,还坚强地活着。
独孤无胜看着他手中的烧火棍,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好奇问道:“左兄,那么多好剑你不挑,为何非得选这黑不溜秋的烧火棍?”
左少阳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我看见这烧火棍的第一眼,心里便很欣赏它。独孤兄,难道你没有发现它长得和我很像吗?”
独孤无胜身子忍不住摇晃了一下,双手捂着脑门,以防自己晕倒。他盯着左少阳的脸看了看,似模似样地点着头,咬牙道:“不错,这烧火棍和左兄你一样黑,你们倒是绝配。”
左少阳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将烧火棍凑到溪水里,泡了一会儿,用石块在棍子上敲敲打打,震开紧敷在上面的陈年烟垢,露出棍身上三道笔直的血槽,尖锐的棍尖。
独孤无胜眼神闪动,有几分惊容:“咦?这烧火棍还真有乾坤啊!”
左少阳惊喜若狂,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抓起一把泥沙,轻轻地磨砺,洗去上面的锈迹,露出漆黑如墨的棍身。
未了,甩干水渍,又往上面吐了口吐沫,用衣袖细细擦拭一番。
严正刚见那烧火棍露出真面目,棍身乌光流转,似是隐约可见花纹遍布其上,眼皮跳了跳,双目泛光,惊道:“左先生,能否将它给我看看?”
左少阳笑了笑,将烧火棍递到他手中。
严正刚方接到手中,便觉得有些不对,骇然道:“这么轻?恐怕只有七八两重。”
独孤无胜也瞧出些蹊跷,急忙走到严正刚面前,两人凑着脑袋仔细研究。
这烧火棍非金非铁,份量极轻。比拇指略大一圈,三尺七寸长,其上有三道血槽,颜色漆黑,乌光闪闪,隐隐有古朴怪异的纹路。
严正刚爱不释手地把玩一番,将其递给独孤无胜,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苦笑道:“我掌管药王谷剑房十年,查阅过无数古籍,从古至今的奇兵异器,也认识不少。此种样式古怪的兵器,还从未见过。”
独孤无胜世家出身,见多识广,惊疑道:“左兄,这好像是上古时一种兵器,叫做三隅矛,其上的血槽叫做樋。不过,三隅矛只有尺余长,这三尺七寸的大家伙,还从未听说过。”
严正刚愣了愣,点头道:“三隅矛?对,对,这东西又细又长,正是三隅矛的变种样式。”
独孤无胜眯着眼睛瞧了瞧,骇然道:“左兄,这东西并无锤打削割痕迹,其内仿佛还有残余不去的雷电气息,上面的古怪花纹,叫做雷纹。自古相传,天地之威自成凶兵。此物据说具有灵性,世间罕见,凶悍之极,绝不可小觑。”
左少阳眼睛疾眨,眉开眼笑地道:“小弟早已说过,看见它第一眼,便有种奇怪的感觉。”
独孤无胜挥舞了两下,递还给左少阳,笑道:“长短合适,作为剑使倒是顺手,不过只能刺挡,剑术中的削字诀,怕是用不上。”
左少阳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在身上摸了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麻绳,在烧火棍一端缠绕起来。我所学的剑术,就只有刺字诀,根本没有格挡切削之说,此物浑然天成,正合我意。
独孤无胜见他似是要缠出剑柄当剑使,急忙正色道:“越轻的剑越难施展,左兄可有把握驾驭?”
麻绳缠上,剑柄有了,黑剑已成。
左少阳嘿嘿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左手慢慢地举起了黑剑。
独孤无胜呆了呆,神情有些吃惊:“左手剑法?”
他自幼学剑,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和使左手剑的人交手。左手使剑,招数全然相反,出剑角度极为刁钻怪异,应付起来十分别扭,而且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吃大亏。
左少阳站立溪边,凝神静气,抛开了杂念,脑中只想着那女子所授的剑法。
突然,自丹田冲出一股青气,指尖虚影闪动,一柄淡淡的三尺青色剑影,已经出现在手中,将黑剑完全包住。
严正刚心中大骇:“这是什么剑法?”
独孤无胜眼睛瞪得滚圆,惊道:“以气驭剑!不对,不对,这还算不得以气驭剑……”
左少阳左手持剑,手中的青色剑影突然颤抖起来,慢慢地融进黑剑里面。黑光一闪,乌华大盛,一剑无声无息,往正前方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