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面生难色,愁眉道:“大侠,市集仍未开张,无处可买。”
徐信凉极不耐烦,提剑搭其左颈,怒道:“众女皆失精神,单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迁移?再敢推托,势杀无赦!”
阿叶慌忙答道:“缘是宋瑰命使一人助我,得以三台大辇运走众女。”
徐信凉不容阿叶赘述,抢道:“废话少说,快将辇车推来!”
阿叶不敢怠慢,快从旁舍。
徐信凉生怕其走上策,跟了过去,相挽辇车,折返首家舍门之前,尽将众女分抬上座。
又忌阿叶通风报信,兼之不识官府何地,故此命道:“只要众女各得平安,既往不咎。”
未待阿叶回应,徐信凉先取麻绳并联三车,一端束己右臂。
阿叶见状,话也不说,行在前头。
只缘是地在青梅郊野,属于至南,故他径向北走,投望南门。
徐信凉背负毒伤,渐感吐纳不畅,况且独臂拉辇,常遇下坡尚能轻松应付,但到泥湴坑间,车轮深陷,亟需猛扯之时,便觉大石填膺,沉重难受,力量随之大减,更须着劲,始将辇车拉出,背伤亦教牵扯,赤如火烧。
只因不解何时毒发,又怀揣众女,遂无丝毫休停暂歇的想法,紧跟阿叶不舍。
约是六里路程,天色渐苍,已近平旦,终望眼前有座大门,上书“南门”二字。
徐信凉欣喜不已,便想快步过关。
阿叶低声道:“大侠,宝剑不准隐瞒,否则守卫查出,有借口捉你见官。众女口不能言,就算能言,也会被家眷接回,决不报恩,官差便能生砌你拐妇之罪,将你毒打一番,教你无法解释,画押认命,等待处决。阿叶屡害大侠,良心不安,所以告知。”
徐信凉原已不再信任阿叶,但念不论何地,除非正当官差,不然持剑带刀,势遭捉拿,兼己携众女入城,场景怪异,难免勾起守卫怀疑,遂将“紫电”放到中辇之上。
旋而谂到:“小童到底久伴宋瑰,贼性一时难改,其实无怪。今他内疚惭愧,是存半星良善,我辄无须为难于他。”
表将遂言:“在此两散,不必再行带路。众女离舍,宋瑰定然震怒,兴起杀心。你有金锭在怀,足够丰衣足食,应当另寻住处,切勿回庙,以免教他杀害。”
阿叶俯仰唯唯,领命远去。
徐信凉自料毒伤随时发作,不敢耽误,忙拉辇车,走向城门。
当现时辰仍早,南边又鲜商旅,所以之前无人进城,门外冷清如寂。
守卫二人早已习惯,但在这时,忽见徐信凉独拉三辇行来,辇上皆是神情木讷的少艾,惊奇不已,先是迎上,横矛拦住。
一人问道:“你是甚么人,车上女子,又是从何所获?”
徐信凉如实回道:“我乃烟郡人士,误临贵县一家传舍,发现众多女子,但未问出究竟,只好将之尽放辇车,交与县府。”
此外一人辄探辇座之女,见皆貌美,衣着华贵,心道:“近年以来,青梅商贾频失千金,应是这帮不差。”
转而又想:“禀报上级,功劳定教他所夺去。如此伟绩,报酬必然丰厚,天降财宝,不得怪我!”
登瞥中辇有柄木鞘,执了起来,携同行守卫王谦去了一旁,低声道:“少年私藏兵器,劫持女众,非就地正法不可!至于众女,她们多是商贾千金,久在流离,思家情急,不能再于官府耽误,必要尽快送归其家,以教商贾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