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去,只观东边的墙角站着一个少年,英姿飒爽,乃徐信凉也。
于是他大感欣喜,上前道:“徐少侠,你无事就好!”
徐信凉只是微笑道:“严大夫,严大夫。”
他觉奇怪,便抬双手,往徐信凉的双肩去摸,谁知扑了个空,登时乍醒。
睁开惺忪睡眼,左肩被人轻拍,紧接也聆:“严大夫,严大夫!”
转头望左,只见又是徐信凉,不由愁眉。
徐信凉皱眉道:“严大夫,你为甚不应我?”
严进生将信将疑,抬手试探,朝徐信凉的肩头摸去,但感其实,方知不是梦境,既惊又喜:“徐少侠,我在梦中见你苏醒,刚才犹以为这是其中!”
徐信凉笑道:“实不相瞒,救下徐某的,也是个梦。”
原来徐信凉昏死以后,亦于梦中醒来,发觉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举目茫茫。
突如狂风急骤,掀起飞絮漫天,拍在他的脸上,冰冷如刀,切肤刺痛,径钻彻骨。
便想走动,寻处人家暂避风寒,但聆前方有人道:“小猴,何也不肯运用大法?”
徐信凉听到这把粗壮的声音,又想小猴之称谓,独有莫可当讲过,是故认定出言者乃他不假,而他所谓大法,定必“太阳气劲”,以此回道:“当初立过承诺,那怕不能散去此法,我今生也不运用,等同不曾学过。破例一次,实替前辈解困,迫不得已。”
过了一阵,不见莫可当答话,愈感寒冷,便要前行。
这时莫可当忽道:“既肯传你大法,便为有望你青出于蓝,壮大是门技艺。纵使不能,亦勿失传,而你非但不勤加练习,犹乱作誓言,不运一回,那与黄口之小儿意气有甚区别?生死一线之差,你若在剑法中搀进大法,胜算岂无更高?独为一啖莫名意气而命丧黄泉,有何裨益?我传授之用心,尽白费也!”
徐信凉想起肩负要务,不愿就此而逝,太息道:“当下身负重伤,两臂尚且难抬,更不必说运用前辈大法。”
莫可当大笑三声,半晌方道:“总算将你劝归善途。”
徐信凉苦笑道:“倾听前辈一席话,徐信凉当真有愧!倘若早间我在剑法中夹杂前辈之大法,拾刀或许能大败王戎。可惜一切为时已晚,罪在徐信凉愚昧无知!”
莫可当微笑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徐信凉忍受寒风,战抖著身,已不愿再讲半句。
莫可当又道:“莫非你不想再有一次生还的机会,完成对他人之承诺?”
徐信凉立马回道:“当然想!”
转而丧气:“大夫对我的重伤束手无策,除去神仙相救了。”
莫可当哈哈笑道:“我乃凡夫俗子,亦能相救!你只顾运转‘太阳气劲’。”
徐信凉缩著薄躯,苦笑道:“前辈勿要再说,我只想找个地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