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阿鸯苦笑道:“我与你一同会他,只怕他又别生疑心。”
王伦摇了摇头,说道:“能够自圆其说,我主碍于众人之面,不会杀生。”
在室内之戚氏听了二人对话,自知王伦之言为求少侠上山领赏,故也出来,附和道:“王生所说非虚,我的孩儿疑心极重,愿少侠勿要强辞。”
崔阿鸯见状难拗,只好应承。
王伦情知崔阿鸯有伤,况主母贵体,不可久行,于是道:“主母、少侠,你们在此等候王伦半刻,待我购车归来,将己打扮成马夫模样,再与你们匆匆上山,免来长途跋涉之苦,更能尽善的躲过黄松之流耳目。”
戚氏点头称善。
崔阿鸯想到无须行动,心稍放松,说道:“王生,千万小心。”
王伦维诺,于室内翻抄几回,抖落不少包袱,取得三两碎银、数百文钱,立马踏出门去。
行无半里,竟会黄松于小道。
黄松冷笑道:“你那里去?”
王伦先是一愕,旋想黄松既在附近,却不敢进屋一探究竟,大是害怕徐信凉真在其内。
暗谂:“他应察我行色焦急,消了大半顾虑。我须使他再度疑虑!”
于是佯作欣喜,凑近黄松身前,握他双臂,激动的道:“你在甚好!”
黄松大感意外,皱眉道:“你疯了么!”
王伦苦道:“那徐信凉进了来,先杀姓华的人,又以为我与少侠挟著主母,竟想杀我二人!你若肯与我对付他的,我可如你所愿。”
说着,紧握黄松右腕,待向小屋走去。
黄松胆战,夺回己腕,愤道:“我无需要!”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箭步去矣。
王伦无耽半刻,同向前行。
惟他身法欠缺,难及黄松,是故寻踵无碍。
过去小道,现了街市。
王伦又行半里,得遇马厩。
来时已晚,厩主经眠,栏门关掩。
王伦情知厩主劳作一夜,难得梦乡,定不会辗转落床,开门假车。
于是大力拍栏,一厢惊呼:“怀矣,马槽起火!”
连唤三回,得聆厩旁小屋一阵踏踏的开锁动静以后,门便开了。
厩主慌张出槛,先探厩槽,顾无异样,
始来栏门,质问王伦:“你道什么!”
王伦蹙眉道:“你先开门。”
厩主观王伦书生打扮,不似强人,况神色认真,不若虚伪,故无猜忌,松了栏门。
王伦促进其内,绕槽一圈,佯作费解,自言道:“没理由的,路过时候,明明见有三尺火光!”
厩主只道王伦错眼,念他一片好心,不以为怒,无趣道:“休了,公子归家罢。”
王伦作揖道:“小可乱告,实在惭愧!”
厩主睡意全无,中有怨恨。
但知王伦为善,以此难能找恨,扶起了他,和缓的道:“公子不必多礼,夜色太深,莫多言语了,归家去罢!”
王伦又作揖道:“承蒙厩主关怀。”
厩主见之不肯离去,疑之赴考途中耗尽盘缠,意想来此借银,因而感不耐烦,正色道:“勿要再说,否则巡逻的捕快错认你为盗贼,我极疲乏,到时无力替你辩解,你却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