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两步,闪在佢夫左腕之旁,锁链之前。
仍未站正,即闻劲风扑来,知是孙真依凭些音洞识,心道:“现在无握寸铁,右臂不动,惟有乱躲了事!”
半瞬计定,即使“流星逐”身法,往东疾去,立在佢夫右臂之旁。
疾去之际,身后珰的一响,料是孙真掌力打落链中,不自想到:“只若我围绕着铁链闪躲,借孙真之手,说不准可以将老冥顽救下来!”
于是用掌轻触在佢夫右腕之铁链,假声动静,飞速弹向佢夫左腕之旁,企在锁链之前。
甫至而已,佢夫右腕之链,则又玎的一响。
徐信凉初尝善报,暗地欣喜,将计重施,轻触铁链以后,借音掩盖,施身法往东迅走,登回佢夫右腕之旁。
而聆右链无荡,心不由道:“这样快的识破!”
孙真冷声道:“像猴一般纵跳,何不把小臀烧成火红?”
徐信凉一听,恼羞不已,正待摸剑,但佢夫抢道:“姓孙的小贼,你不必再与这小猴演戏,更无作些傻事。不过,若是孙庆归能在师父墓前磕头认错,我便于黄泉路口授他半部大法!”
孙真沉声道:“我跟他仇深似海,不比你浅。”
转又得意道:“也好,借刀报仇。”
无何,呜呜声起,紧接琫的一响,室登宁谧。
徐信凉情知石门被关,惟惮孙真仍在,固未有动。
稍事片刻,他觉久站不佳,打算找回两盏油灯,以探清楚,于是俯身摸索。
佢夫冷冷道:“小猴,你在作甚么?”
徐信凉情觉孙真应走,立马起身,拾起“百炼剑”,踏步向门,持剑轻划。
虎虎风响,势势击空,始敢确定,言道:“免遭他人暗算。”
佢夫干笑一声,说道:“若想杀你,岂会多此一举?”
徐信凉双眉一敛,不悦道:“我与他交手的时刻,不见你去复仇,现在他人离去,你才口无遮拦!”
说着,一端用鞘划地,探寻两盏油灯。
佢夫回道:“对付救命恩公,竟以这等态度?”
徐信凉大感好笑,哂道:“四肢被束的老夫,能救一个来去自如的人?”
其时探知一盏油灯,拾而以鞘迅扫其引,灯即燃起,恰耀着佢夫满脸的须发。
唇边的雪须,夹附斑斑殷红。
徐信凉知此是为孙真方才攻链之余劲所伤,问道:“如何,有内伤么?”
佢夫并无作答,反道:“当你恩公真难!”
徐信凉颇有愠色,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旋而又想:“孙真忽然离开,的确蹊跷…他说的‘借刀杀人’当是不必,难道他想撇清关系,使老冥顽对我无妨,传我所谓大法?”
佢夫咳了一声,说道:“何须费神?我坚决道你与姓孙的小贼一伙,姓孙的小贼杀我不得,犹可借我杀你,或借你手,摧残于我。但他临走之前说的一番话,无疑是想借你来与我熟络,趁机夺我‘太阳气劲’。以你的拳脚,那怕习得,也不会成为孙家敌对。若想出去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只有献出对你没用、而对孙家大有裨益之法。”
徐信凉摇了摇头,苦笑道:“孙家真蠢。”
佢夫又道:“小猴,实话实说,你到底是甚么来历?”
徐信凉心想佢夫算是救己一命,遂无隐瞒,言道:“半年以前的事情,统统忘记。只知第一天睁开双眼,便在烟郡青梅园旁的小屋榻中卧。原本打算在灵州中心的诛臣台上得到关于自身的信息,谁知技不如人,教贼发配青州,经历多事,到底沦落至此。”
讲到这里,心头不免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