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凉难荷王戎两次哂语,早气上首,生有玉石俱焚之念。
于是候他言及“不过”二字之时,垂拳握剑,突发势以“灵宝”,朝之小腹,将剑捅掷过去。
王戎未曾料想,颇有一凛,知逃必伤,是故不理两败,强要挺前长枪。
仍无交击,突如锵的一声,眼前乍现烁光,如紫电倏闪。
二人皆觉惊讶,虎口应而无力,玎啷一声,兵则落地。
顷刻而已,烁光消退,西侧竟立生者,背向二人,其所执银枪,锋尖经成乌熔,余有缕缕白烟,袅袅曳曳。
二人又见脚下兵刃,腰身相有三寸乌黑,形如泥湴。
不容二人问话,生者转了过来,粗衣葛布,怀挟泽如旦阳之剑“焚燕”,即金蛇山二当家王虹也。
徐信凉见了,奇之因何而来,但又轻松。
王戎眉头紧皱,疑道:“你来作甚?”
王虹答道:“放他走,这是孙应麟的意思。”
王戎冷笑道:“呵!我先前是打算放他走,他却不识好歹,想将尸首带走,更损我的青梅酒,定无罢休!”
徐信凉不顾王戎,只与王虹道:“你曾说我可以先把刘彤带走,是也不是?”
王虹心有不悦,无形于外,薄道:“没错。”
徐信凉又问:“那现在,你的话还作不作数?”
王戎忽如抢白,冷冷道:“当然作数。”
旋而又道:“不过…仍要留下。”
王虹脸色一沉,与徐信凉道:“携刘彤离开。”
徐信凉应了一声,就将上前,背起刘彤尸首,企立要行,却瞥王戎执回长枪,不由觉愠,皱眉道:“王虹,你们故意戏耍于我?”
王虹沉声道:“你反对孙应麟,相同忤逆父亲,是否连父亲的话也不听了?”
王戎神色不屑:“谁知你的话是真是假,如有手谕,我即干休。”
王虹把枪一挺,横拦王戎,其红缨尚未荡息,恨意先抒,压抑道:“大哥,事有轻重,你怎能不去掂量!”
王戎咬牙道:“酒的事情,我大可不管。只此徐信凉走‘天女苑’而逃银、夜夺官服、劫狱救犯的种种行径,那怕孙应麟亲自前来,也都无法替他解脱,何况是你!如非血浓于水,我岂会多说一句?”
徐信凉大感诧异,心道王戎早识自己,现今方言,其心有怪。
又想王虹乃其胞弟,道行似有更深,孙家宠也甚,为兄难免有怒。
无怪开端言及王虹,其作轻视。
继而葫芦教破,其登发怒,决是假题发挥,借人泄愤。
后端王虹一来,其无所对,是以临危列罪,匪为义举。
如此谂来,便图令其二人有争,从而可以身退。
当下即与王虹道:“不理王戎,我跟你有言在先,别的事情,应该另日在计。”
王虹仍横著臂,与王戎道:“无论今朝何日,他的罪名皆由我揽。只若九山归元,我自有解法,你无需多虑。”
王戎哼了一声,不屑道:“总而言之,我和他只有一人可以出去酒窖!”
就把银枪朝前方一挑,玎的一声,架开王虹长枪,又径刺徐信凉。
徐信凉忙将刘彤尸首倚稳在酒瓮,方才扑地打滚,执回长剑,即顾王戎奔来,薄余二尺,故作“盘花”,运剑成棍,预扫来势。